跟着这死去的二十名兄弟关系很好的副将,看到他们的时候满脸憋得通红,最后就对王爷说,自己要亲手葬了他们,王爷点头了。

孙墨尧心里知道,一旦打仗,生死就不在自己的手上了。军队里每个人都知道,但是这次他们过来,明明就不是来打仗的。

不管对于死去的人,还是对于活下来的人,孙墨尧心里都是有愧疚的。

但是沈熙对他说,“这是我的错。”

此前沈熙被孙墨尧抱着进了军营里的时候,一晚上他都没醒。

天亮之后,沈熙才慢悠悠地睁开了眼睛。身上的箭头已经拔了,因为失了不少血,脸色定然是不怎么好看了,腰上缠着层层纱布,上面隐约可见某种泛黄色的液体,没有渗出来,却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明知道坐起身来一定会疼,但沈熙还是倔强地坐了起来,他的双眼落在王爷的身上,很认真地说,“这是我的错。”

孙墨尧有点儿生气,他不想怪沈熙,也没有道理。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不是因为沈熙硬扛指责。之前他刚接受了因为在军营中骑马,而是实打实地打了三军棍的惩罚。两个副将亲手打得,卫留在旁边亲自盯得,但是孙墨尧还是觉得他们手下留情了。

饶是如此,他还是觉得屁股火辣辣的疼,而沈熙的话像是在心底添加了一把柴,跟着疼痛一起烧着他的心。

若说真有责任,孙墨尧的责任不比沈熙小到哪里去。

之前沈熙一直说这是一场鸿门宴,完全没有错。他也知道就是这么回事,却没有过于上心。但是大多数的官兵却都了解,商洛城里的那个王爷,是他们扶风王的兄弟,谁能想到兄弟相残真的是拔刀相向,根本不去想会不会连累到更多的无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