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幸月的反应慢了半拍, 视线直勾勾看过去,没半分躲闪的意思:“要抱。”
口吻跟少女时对他的撒娇伎俩没什么两样。
他单手抄兜, 思索的片刻唇边弧度收起,一副不为所动的模样。
而后,季云淮的目光居高立下,带着点儿审视的意味,发问:“真醉了?”
“你才醉了。”她拧着眉头, 自顾自地从洗手台上跳下来,倔强地往前走。
结果头晕得站不稳,一个踉跄,差点撞上从前面包厢出来的男人。
男人正想破口大骂,季云淮将人扶稳了,回头说了声“抱歉”。
季云淮的身高具有压倒性的气场,且就算穿着衬衣,短寸和凌厉的眼神也能令人望而生畏。
男人到底没说什么,灰溜溜地走了。
倒是她被季云淮拽到怀里,脸不小心撞到他硬实的胸膛,连鼻梁都在发疼。
水汽立刻氤氲在黑眼珠里,泫然欲泣。
季云淮回望过去,眼皮撩起,薄薄的如同两片利刃。
不笑的时候更显寡淡疏离,仿佛天地万物中没什么能撼动这双眼里清冷的情绪。
“说吧,喝了多少。”
简直是要让人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她伸手食指,比了个数字的一。
怕季云淮不信,她还急赤白脸地解释说:“真就一杯,戚嘉禾说这酒没那么容易醉。”
视线摇摇晃晃的,她只能伸手抓了一把他衬衫的袖子。
季云淮克制着情绪,目光落在她的指尖,不紧不慢地问:“那你现在在干嘛?”
薄幸月可能醉的不轻,说话也变得理直气壮:“让你背我回去啊。”
季云淮略一挑眉,问得相当犀利:“你让前男友背你回去?”
“不可以吗?”她的思绪乱成一团,裹紧了身上的外套,眼神警惕,“还是你对我有什么非分之想——”
季云淮真是气笑了。
现在他觉得自己可以拿团棉花塞住那张惹火的嘴。
毕竟倒打一耙才是她的强项。
可是想一想,他跟一个喝多了的人能计较什么呢?
说起非凡之想,好像没太说错。
她在桌下故意用足尖摩挲过来时,身体的反应已经快过了大脑的意识。
喉结滚了滚,他抬手扣上衬衫顶部的纽扣。
“来——”随后,季云淮蹲下,笔直的脊背微弯,在她面前做好了背人的准备。
薄幸月趋于本能地靠过去。
她的手臂圈在他的脖颈间,没用多大力气,发丝贴合在他的耳侧。
一埋首进去,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地涌来。
心脏也像是被温热丝丝缕缕地包裹着。
仿佛能将这么多年亏欠全部填满。
季云淮背着她往前走,顺带看了眼包厢里醉得不省人事的几个人。
走之前,他专门叫来了服务生结账,又给队里靠谱的人打了个电话,让人务必把人都安全地送回去。
包厢在三楼,等电梯来,里面人又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