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说道,“龚钰胆子再大,也不敢进皇帝的赐府里面。”
“你信不信,若是我拒绝了,明日就横尸街头,出殡的时候娘子披麻戴孝,刚出善恶寺,人就没了。”郑年看着他,抢了一块糕点。
“那也比今天晚上就死好多了吧?”秦风一口吐在了郑年即将入口的糕点上,在他迟疑之下,抢夺回来,放入口中。
“你的意思多活一天?”郑年一脸厌恶。
“很多人都想多活一天。”秦风将吃得一干二净的盘子放在郑年手中。
郑年将盘子丢回给他,“我得想办法活下去。”
“礼部尚书之子龚钰,三年前抢夺良家妇女,当街杀了人家家里三口人,爹娘丈夫。玩了一夜第二天将那女子尸体丢在街旁。”秦风说道。
郑年皱着眉。
“两年前,四方城怀县县太爷携家眷到京城任职,走在长安县的官道上,就因为他家姑娘长得好看,龚钰就将县太爷当街杀了,抢走了人家母女俩。现在母女俩已经到了杏花楼里,你可以去打听打听。”
“这世道没王法么?”郑年瞠目结舌,已经颠倒了他的世界观。
“他就是王法。”秦风憨憨一笑,“龚世开官拜礼部尚书,正三品,是安文月七大义子行三,兄弟,他就是王法。”
郑年吸了一口气,现在他如同挂在绝壁上,手里死死抓着一颗小草,随时可能万劫不复。
“这两起案件发生的时候,老爷都是县令吧?”郑年问道。
“得了吧,辛老爷抓了龚钰,结果龚钰还没到大堂上,镇南王就已经到了县衙里,你知道吧?老爷的官儿可就是镇南王给的。”秦风摇摇头道。
郑年恍然。
当混浊是一种常态,清白就有了罪。
这种天下……看客可以一笑而过,座客却要烈火焚身。
事情已然发生。
“有办法么?”秦风问道。
“有。”郑年低声道。
“龚钰可以死,但是不能乱死。”秦风道。
“我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方案。”郑年眼神有些涣散,淡然道。
“我不管你怎么办,我给你提个醒。”秦风压着声音道,“现在朝里的格局,你知道吧?”
郑年点头。
“安文月有五份,那么另外五份就是布衣宰相刘知善。”秦风道,“安文月的义子原本可是有九个的。”
“你的意思……”
“不。”秦风站起来,拍了拍沾满糕屑的手,“是你的意思。”
郑年忽然大笑了起来,“我曾经听过一句话,我觉得他说的不对,可是现在想想……”
“什么话?”秦风问道。
“守法朝朝忧闷,强梁夜夜欢歌,损人利己骑马骡,正直公平挨饿。修桥补路瞎眼,杀人放火儿多,我到西天问我佛,佛说……”郑年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