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玉轩说罢,轻轻拍着那打票据,还是气定神闲的说:“同样是工人,过磅员的工作没有一点技术含量,咱厂是个工人都能去替代他们,他们的待遇凭什么凌驾于全厂工人之上,包括车间的技术工。所以说,这几千块钱的票据,几乎都不符合咱厂的财务制度,我身为一把手,本着对棉厂负责,对全厂职工负责,可以拒绝签字,赦厂长若认为我拒绝鉴字是不合理的,是违规的,那可以去上边反映,最好去县社财务科反映。要不就是,等春节放假的时候,我们开个全厂职工大会,来听取全厂职工的意见,看看花在过磅员身上的这些钱,是否合理……”

贾玉轩说得有理有据,不急不躁。

赦副厂长懵逼之后,认为是贾玉轩针对他,开始起急。

“这是棉厂的老规距。”赦副厂长又站了起来,右手扣了扣着贾玉轩的办公桌说。

“老规距?”这次贾玉轩没有起身劝赦副厂长坐下,而是坐着不动,仰头望着赦厂长,一字一句的说,“规距一老,就不起作用了,有些老规距太老了,必须废除了。”

“你……”赦厂长有些气急败坏,他探身挨近贾玉轩,咬牙低语,“你贾厂长也拍拍良心想一想吧,我赦超杰这样做图什么了?啊?我赦超杰顶着棉农的骂名那样做,难道说钱都装进我赦超杰的腰包里了吗?你贾厂长不照样也有份吗……”

“不。”贾玉轩立即摇头说,“我不会拿那份钱的,因为我受不了良心的谴责。”

“你这是公报私仇。”赦副厂长用手指着贾玉轩。

“你我有什么仇,你说。”贾玉轩像没事人似的,还是气定神闲。

是呀,有什么仇呢,他赦副厂长的父亲是贾玉轩爷爷的属下,贾玉轩的爷爷是赦厂长父亲的上级,还是有知遇之恩的上级,他们两家只有恩情,并没有仇呀。没有仇,那公报私仇就无从说起。

赦副厂长无话可说,就那样站在贾玉轩面前起急。其实呢,起急也很累,他赦副厂长心里最清楚。

“不过。”贾玉轩轻轻拍了拍那打票据,望着起急的赦副厂长说,“可以下不为例。”

下不为例?那意思就是这次可以通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