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美兰不想让杨珊知道儿子参加村里的玩艺班了,因为玩艺班的人都是些没多大出息的主,可她又怕杨珊因为儿子不在家会离开,便赶紧挽留她。

王美兰又说:“没事的乖,你就在家里等他吧,他晚上就回来了。”王美兰说着,一把拉过杨珊的手,“走,回屋,咱娘俩正好说说话。”

杨珊只想赶紧见到冷战,可被未来的婆婆如此热情的挽留,出于对长辈的礼貌和尊重,她也不便立即拒绝,便只好被王美兰牵着手进了堂屋。

冷德金本来在堂屋外间的椅子上坐着看书,一听妻子拉着人家杨老师来堂屋了,他赶紧起身躲进里间,门帘一拉,坐到了床上。

自从王三孩上吊之后,他很少出家门,整个春节都在家里窝着,反正辞了支书一职,不再掌管村里的政事了。父母和兄弟之间的事情,他也一概推掉。他只等着村里人都忘了王三孩和孙癸酉的死,到那时,他会活动一下,花个钱找找乡(政)府的人,还会考虑村支书的任职。

王美兰把杨珊拉到堂屋,又是糕点又是糖果,把杨珊当未来的儿媳妇来礼遇。

“冷战去找哪儿的朋友喝酒了?是同村的吗?”杨珊吃着糠果问。

她可不愿意等到天黑,她只想尽快见到冷战。她上次来找冷战,当时在大队部的东屋,就有两个男人和冷战挤在床上闲喷儿。那两个男人很显然就是同村的,如果冷战现在就在冷店村的朋友那儿喝酒,她就直接去找他了。

“不是。要是村里,我早去喊他回来了。”王美兰笑着说。

“哪儿的朋友?”杨珊追问。

“县城。”王美兰说。因为儿子就在县城演玩艺。

“哦。”杨珊惊喜万分。她正好回家去找冷战,趁着今天的双日子,如果可能的话还可以把冷战带到家里见自己的父母。

于是,杨珊便起身说:“婶子,我家是县城的,我去县城找冷战吧,他朋友在哪儿住?”

“咦儿,这我还真不着他朋友家在哪儿。”王美兰一摊双手,装做很无奈的说。

“那他朋友叫什么名字?有大概的具体位置没有?”杨珊显得很着急。

“还真不着。”王美兰开始担心杨珊会因为急着见儿子真的走人去县城。

这个时候,冷德金从一掀布帘出来了。

“冷战确实去县城了,但不是去找朋友喝酒,而是参加村里的玩艺儿,今天去县城演出了。”冷德金直接向杨珊交了实底。

当事者迷,旁观者清。冷德金在卧室听得清楚,杨珊此刻想见到冷战的心情如火一样急。这是对心仪之人的热切盼望,还不赶紧成全他们。所以,他从内室走出来,一看杨珊也是花容月貌,便直接给她交了老底,好让她赶紧去县城与冷战相会。

杨珊一听,是心花怒放,激动万分,拿到手里的糠果又放下了,赶紧骑车走人。

尽管天气开始下起了寒冷的雾雨,可她的心里却温暖如春。

杨珊马不停蹄的回到县城,在玩艺表演的大街寻找冷店乡的演出班。

全县十七八个乡,每个乡一个玩艺班,在人山人海的大街上巡街表演。

只是让杨珊没想到的是,当她好不容易找到冷店高跷队的横副,挤过去时,看到的却是冷战在人山人海之中,拼命追赶凤鸣的激烈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