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又不解的说:我以前从来没见过他有围过白围脖。也不知他从哪儿变出来的。白衬衣和白秋衣秋裤是我陪他上街买的,皮鞋是玉荷给买的,一直没上脚,他几次都拿出来给我穿,我有的是鞋,哪用穿他的鞋,可那白围脖我从来没见过,真是邪门。

凤鸣的内心世界像突然遭遇了裂变,她无法深沉了。

她当然最清楚那条白围脖,但她只字不提,怕爸妈怪罪那条白围脖太晦气。

丈夫走时穿那身衣服,在没遇到他之前的梦里就看到了,正因为那个梦,她才给丈夫打了一条长长的白围脖,她想让他和梦里一样穿戴。她一直认为那个梦是她幸福开始的预示,因为做了那个梦之后便遇到了丈夫,她一直认为那是个吉梦,预示着她美好幸福的开始。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做了那个梦遇到了丈夫,她的幸福之门打开了。所以,结婚之后她便也想让那个梦中丈夫的穿戴完全复制到现实丈夫的身上。尽管之前已经像发毒誓一样,说过几百遍八百年也不再捏毛衣针,可还是忍不住买了毛衣针和白毛线特意为丈夫打了那条长长的白围脖。

没想到,那条白围脖成了她幸福之门关闭的门栓。

她只想着,和丈夫结婚之后就抓牢了幸福,丈

夫的家里再也折不散他们了,可没想到,那双无形的大手如此残忍。

凤鸣不敢在爸妈这里多待了,她怕自己失控。于是,她僵硬的站起身,离开了正被失子之痛给折磨的爸妈。..

凤鸣回到学校,每逢星期五,她再也不会赶末班车回家了。每逢星期天,她再也不去图书馆了,而是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回想以前有丈夫宠爱她的美好日子。回想着回想着,就支撑不住了,一个人在宿舍里大放悲声号哭一阵。

一个有风的中午,是礼拜天,凤鸣从图书馆回供销学院。在穿过供销学院与师范学院之间的大街时,凤鸣遇见了凤舞。凤舞好像在等凤鸣,一看到凤鸣便迎面走来,像迎春花一样微笑着,是外人看着很好看的那种微笑。凤鸣一看到她那种笑直出冷汗,赶紧把脸背过去,装做没看见。

凤鸣。凤舞笑盈盈的和凤鸣搭讪。

凤鸣一听到她叫自己的名字,无奈的把脸扭回来,望向她。

你为什么不去死?凤舞笑盈盈的问凤鸣。她声音很甜美,妩媚的表情像盛开的迎春花。

凤鸣惊恐的说不出话。

你在这个世上很多余,你应该去死。你现在还不去死是不是怕死?凤舞笑盈盈的说。

凤鸣僵化了,她内心世界的一草一木,一尘一土都僵化了。

其实死也不是很难,比如说割腕,使劲一割,就疼那么一下。凤舞风轻云淡的笑着说。

滚!凤鸣把前生的力气都用上了。

凤鸣的骂丝毫也不影响凤舞的笑颜如花。但她却突然的收了笑容,很虚假的惊恐说:神经病。然后很

虚假的逃掉。

这时,从凤鸣身后过来一簇人,很怪异的打量着凤鸣,又低声耳语着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