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比盖尔在船只的轰鸣声渐远后,才向玛丽安娜求证道:“你真不去观刑?”
“当然要去。”玛丽安娜想都不想地回答道:“身为布列塔尼亚的主人,观刑是我应尽的义务。况且我可是‘原谅’了摄政王的好公爵,自然得亲自为他收尸才是。”
阿比盖尔很想赞美玛丽安娜在这方面的“严谨”,但又觉得这话她都已经说倦了,所以并不想在玛丽安娜面前当个复读机。
与此同时,奥丁的皇宫里。
忙完一天工作的小皇帝翻看着布列塔尼亚的探子们传回来的情报,脸上露出让熟人见了,只想立刻逃跑的笑容。
“你看上去很高兴啊!”唯一能在小皇帝面前举止随意的昆图斯将一双长腿翘在昂贵的桌子上,整个人如同杂技演员般,仅靠一根椅子腿维持平衡:“那位新上任的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就那么讨人喜欢?以至于你每天都要查看她的消息。”
因为母亲是萨兰登伯爵夫人的缘故,昆图斯同奥丁的小皇帝长得很像,只是眉宇间显得有些女气。他将一头浅金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毛毛躁躁的麻花辫,本该多情的琥珀色瞳孔里盛满了难以察觉的傲慢。
“至少比你烦不胜烦的那名圣女要讨人喜欢的多。”奥丁的小皇帝不轻不重地刺了昆图斯一句,脸上露出十分遗憾的表情:“早知道她会继承布列塔尼亚公国,我就不该为了奥布斯达的那点蝇头小利,去放弃一个有趣又讨人喜欢的姑娘。”
“那你干脆推了与奥布斯达公主的联姻好了。”昆图斯朝小皇帝的方向扔了一颗无花果,被后者用手里的文件轻轻打开:“反正你对茵内斯也没多少兴趣,推了也不可惜。”
“不行啊!我前脚刚解除与玛丽安娜的婚约,后脚就跟奥布斯达分道扬镳,这是要把西南方势力都得罪干净的节奏。”奥丁的小皇帝并不在意自己的新一任未婚妻,甚至都没给茵内斯公主回过信。
毕竟他很清楚自己与奥布斯达的联盟就是一场骗局。
而在这一认知下,奥丁的小皇帝至始至终都没想过奥布斯达会信守承诺,所以他与茵内斯注定会分手。
至于分手后要不要去找玛丽安娜……
奥丁的小皇帝还没自信到能让玛丽安娜为他放弃一整片森林的地步,所以得从现在开始搜集情报,争取用最小的代价刷回玛丽安娜的好感。
前提是玛丽安娜不会提出太过分的要求。
“如果奥布斯达发生和布列塔尼亚一样的意外,你打算怎么办?”昆图斯可是小皇帝的损友,所以比起听小皇帝略带愁绪的感叹,他更想看见小皇帝手足无措时的窘态……虽然对方至今都没遇见无法掌控的事,但是这并不妨碍昆图斯对此有所期待。
“行了,也别只讨论我的问题,说说那个新上任的圣女。”奥丁的小皇帝收起有关于布列塔尼亚的报告,看着昆图斯先一步露出窘态:“怎么,你喜欢她?”
“我的品味有那么差吗?”昆图斯终于令剩下的椅腿子落地,脸上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那么能哭的女人。不过是没搭理她,暂时脱离了她的视线,她就露出一副‘我要是做错了什么,你一定要告诉我’的委屈表情。圣女‘卑微’成这样也是前所未见。”
奥丁的小皇帝看着昆图斯不断摇头的样子,突然对那位不像圣女的圣女产生浓厚兴趣:“坎特罗的塞伊斯可是个风风火火的人,怎么他选出的圣女这么的……”
暂时没想到合适词语的小皇帝略显迟疑道:“一言难尽。”
“何止是一言难尽,我看她根本就是有病。”昆图斯翘起二郎腿,脸上的表情也从窘态转变为讽刺:“她那点勾引男人的小伎俩也就一些长期呆在教会里的圣骑士会上当,搁在奥丁的宫廷里不出两天就会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弄死。”
“说来也真是可笑。明明是圣女,但却一副离了男人就活不下去的样子,恨不得二十四小时跟圣骑士搞关系。”昆图斯的话足以令任何一个薄脸皮的姑娘哭到昏厥:“神明可真是会玩,挑了这么一个女人做自己的代言人,难道是想迫不及待地看见自己脑袋发绿,教皇国内闹出丑闻吗?”
“行了,开玩笑也要适可而止,况且坎特罗的塞伊斯也没那么蠢。”奥丁的小皇帝及时制止了昆图斯越说越过分的趋势,不过还是忍不住八卦道:“所以她到底是怎么被选上的?”
对于教皇国的眼光,奥丁的小皇帝还是挺相信的。
毕竟圣女嘛!虽然结局各不相同,但至少在样貌,品德,乃至业务能力上都是看得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