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在现阶段里,阿比盖尔和玛丽安娜都算是她们的救命恩人。甚至说得更过分点,人家能做到这一步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罗斯穆尔也没必要不知好歹。
“您不累吗?我们五天后就得启程。”阿比盖尔真不想跟罗斯穆尔谈起玛丽安娜的话题。尤其是她曾为了自己的族人们,在玛丽安娜面前做出十分羞耻的行为,所以在罗斯穆尔有意无意地提到阿比盖尔跟玛丽安娜的关系时候,前者的语气突然变得生硬起来,丝毫不复见面时的热切。
“……”面对这样的阿比盖尔,罗斯穆尔称不上恼怒,但却有种时过境迁,世事无常的宿命感。毕竟在几年前,她跟阿比盖尔的关系可是要倒过来的。
只是在这种相当复杂的情况下,罗斯穆尔也顾不得那些古怪的不平衡之处,直接对阿比盖尔问道:“你……想成为沙漠女巫的下一任首领吗?”
“哈?”阿比盖尔没搞懂外祖母这又闹得是哪一出,所以露出十分可笑的表情。
“我说,你想成为沙漠女巫的下一任首领吗?”罗斯穆尔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我们女巫向来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不管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出于何种目的向我们伸出援手,都值得沙漠女巫在与之决裂前,对其保佑最大的敬意。”
说罢,罗斯穆尔还自嘲道:“况且我们这种连复仇都做不到的丧家之犬,现在又能做什么指望?”
“……”
一时间,阿比盖尔与罗斯穆尔都相顾无言。
直到一位小女巫怯生生地来找罗斯穆尔,如梦初醒的阿比盖尔才回复道:“过会儿再说吧!”
至少得等目前的烂摊子都收拾干净后,阿比盖尔才能回复罗斯穆尔的问题。
………………
……
因为奥布斯达王城遭受攻击的缘故,玛丽安娜的加冕仪式被定在奥布斯达北方的大教堂内。对于像加冕仪式这样重大的日子而言,北方的大教堂不仅寒酸且底蕴不足,但是搁在北方人,尤其是克里斯蒂娜夫人的私人牧师眼里,却是准女王对北方人的尊重。
尤其是在一众脸色铁青的南方人的映衬下,走路都带风的北方人更是显得挺拔了不少,活像是一只刚刚获胜的公鸡。
“这未免也太简陋了吧!”阿基奎大公国的使者穿着最好的衣服,胸前的徽章闪闪发亮,同他那嫌弃的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若不是为了阿基奎女大公的面子,他也不必打扮得如此之隆重且格格不入。
可谁料准女王是阿基奎女大公的继承人,所以为着阿基奎女大公的面子,这些自视甚高的贵族们也只得捏着鼻子挤在并不奢华的大教堂内,将满肚子的怨气都收拢在虚假至极的笑容后。
由于是奥布斯达女王的加冕仪式,所以宾客们来了不少,基本上各国的使者外加奥布斯达国内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提前坐到自己的位子上,在仪式开始前用窃窃私语塞满了教堂的每一处角落。
他们都急着见证一百年内的第二位女王。
记得洛林王朝的玛丽登基时,大陆上所有的眼睛都盯准了奥布斯达,甚至有不少人都将奥布斯达视作囊中之物。可当“红袍玛丽”的称号响彻大陆后,这些人都有意避开了日益强盛的奥布斯达,同时也在今天这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里,用相当复杂眼神打量着奥布斯达的第二位女王。
卡尔达的玛丽安娜。
红袍玛丽和杜纳瓦亲王的孙女,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兼阿基奎大公储。在一年前还是个被退婚三次的“遗弃小姐”,可当前任布列塔尼亚女公爵去世,前任阿基奎大公储意外身亡,以及奥布斯达国内遭到坎特罗袭击后,这位名声不显的贵族小姐一跃成了两个国家的统治者兼一个大公国的继承人,其地位足以称得上一飞冲天。
如果说一年前的玛丽安娜还需要承受幸灾乐祸的目光的话,那些现在的她,在时来运转后,便能笑看其他人承受幸灾乐祸的目光。
尤其是在今天这个值得庆祝的日子里,以北方联盟为首的嘲讽目光,几乎是不加掩饰地扫向如坐针毡的奥丁使者与坎特罗使者。
至于索林斯使者……因为他们国王与布列塔尼亚女公爵解除婚约时,对方还是个不满十岁的小姑娘,所以也没什么可笑的。至少跟差两个月就能成为奥布斯达国王兼布列塔尼亚公爵的冤大头,以及刚被奥布斯达人打了回去的丧家之犬,是没法比的。
“这可比女公爵的冠冕要沉的多。”有了在布列塔尼亚公国继承公爵身份的经验,玛丽安娜并未在奥布斯达王位的加冕仪式前露怯,而是苦恼于比公爵冠冕更为沉重的加冕皇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