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千年,他还记得塞勒姆的点点滴滴,但却不像几千年那样大悲大喜,容易在回忆时陷入癫狂的情绪中。

无论是人类还是半神,相较于永生不灭的邪神,都如沧海一粟般的渺小。

更令他生气的是,塞勒姆至死都没告诉他真名。而他们相处时的称谓,也不过是塞勒姆为了纪念自己的过往而随便取的名字。

甚至她们的女儿,也是由此命名。

“塞勒姆,伊丽莎白,还有阿比盖尔。”邪神依次提起这些早已作古的旧人,而在他的记忆里,她们还鲜活如昨日:“人类的生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渺小。”

亦或是说,不仅是人类,但凡是万神创造的存在,都比邪神想得更渺小。而他身为万神的宿敌,在这方面也比万神强不了多少。

至少他连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姑都留不住。

“你当年是有机会留下塞勒姆的。”巴尔想起故人,也是唏嘘不已:“只可惜她比你想得更讨厌神明,所以你留不住她。”

邪神没有回话,而是将目光落到万神像下的里拉手身上。

这种由龟甲制成的拨弦乐器因为携带方便而被吟游诗人们所青睐,甚至在塞勒姆去世后的几千年里,成了人间最受欢迎的乐器。

“我记得你的里拉是塞勒姆教的,对吗?”邪神眯起眼睛,用一种让人汗毛倒竖的语气说道:“趁着眼下的空闲,赶紧熟悉一下。”

说罢,邪神将目光挪到万神像上,对着那空白的神面弯了弯嘴角,嘲讽道:“毕竟万神的葬礼一定要用里拉伴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