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只是这幅画旁一只不合时宜的虱子,意外地闯入,惊扰了他们。
我想,我真不应该来的。
奚容和对方说完话,才抬步朝我走过来。
我无法移动,四肢僵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离我越来越近,我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他踏入雨中,我将他笼进伞下。
他握了握我被风吹得冰冷的手,问:“你怎么来了?”
空气里有泥土和草木被冲刷的气味,他的声音像这雨夜一样带着微凉。
我动了动唇,无措地望着他,喉咙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风太大了,我们两个大男人挤在一把伞下实在捉襟见肘,我想把怀里捂着,干净的另一把伞递给他,他却制止了我,搂住我被雨水打湿的半边肩,将自己的外套罩住我,带着我慢慢地往停车场的方向走去。
我们半边的身子互相贴在一起,噼里啪啦的雨声中,他好像问了一句:“你怎么在发抖?”
我滚了滚嗓子,费劲地挤出一个字:“冷。”
刚才不讲话还不要紧,一出声,我只觉得自己的嗓音干哑得不行,连声音都在打颤,简直好像一副快哭了的样子。
奚容更加用力地搂住我,低声说:“忍一忍,马上到了。”
不,不是的,不是因为冷。
我没告诉他,我刚才一路迎着狂风跑来的时候也没觉得冷,就好像打着一腔鸡血,根本不觉得什么,真是很神奇。
可现在就好像心里有什么支撑的东西突然断了,我感觉整个人像是猛地被抽空了力气,连体温都随之散尽,极度冰寒的感觉从里到外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