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心中波涛骇浪,膝盖却不得不弯了下去,跪地口道:“臣恭迎圣驾。”
妻子也随他一道行礼。
燕闲知道自己这一刻应该也要行礼,但她此刻的身体就像有着自我意识,膝盖就好似钉了钢钉,一分一毫都不想弯。
她的大脑此刻好像分成了两半,一半说应该学着爹娘一样,爹娘一直护着自己,想藏起自己,自己这样直挺挺地站着显眼无比,还会给爹娘带来麻烦。
但另一半的大脑在嗤笑出声,“他也配我跪他?”这句话不停地循环播放。
燕闲最后也没跪,她只瞪圆了眼,用她最凶悍的目光和皇帝对视。
不过她也不是唯一显眼的,因为旁边的燕幸不知为何也没跪。
没有什么太监大喊“大胆刁民竟敢不跪”,院内寂静无声,就连燕宁和妻子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也不敢在此时去拉扯儿女,让他们在动作下变的更醒目。
皇帝就像是出门逛花园似得,很闲情雅致的模样。他看着燕闲的目光看不出他有没有感觉被冒犯,也分辨不清他真正想做什么。
做了几十年的皇帝,端架势已经是刻入皇帝身体本能的能力,除了早上那光怪离奇的梦境,鲜少有事能让他惊吓到露出内里。
他移开了看着燕闲的目光转向燕宁:“爱卿当真养了个钟灵毓秀的好女儿。”
燕宁掌心里已都是汗:“臣女当不得。”
皇帝笑了笑:“有什么当不得的,朕还想同你交流下怎么把女儿教得这么纯、真、善、良呢。”
他把纯真善良二词咬得格外生硬,让人不由想他意指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