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坤宁宫时,皇后正在逗一只肚皮湛蓝的虎皮鹦哥,认真讲是蛮可爱的,如果宁歆歆没有尖嘴恐惧症的话。
那个烟嗓鹦鹉正叫得欢实,依稀分辨地出是在背一首酸掉牙的情诗。
“太子妃来了,”皇后一个回眸,云堆翠髻,靥笑春桃,年过不惑仍是风韵万千,“快来瞧瞧本宫这鹦哥儿,陛下前儿才寻了来,今日便已习得了好些话。”
“儿臣适才便听到了,父皇选给母后的,自是样样顶尖,”宁歆歆上前施礼,暗暗感谢皇帝皇后的绝美爱情养出这么个会疼人的梁彦昭。
皇后扔下两颗薏米,带着宁歆歆入座,问长问短间三句不离梁彦昭病情与胃口,宁歆歆乖巧地一一回答,皇后不断点头。
她之前便听赵嬷嬷说过,太子妃虽行事出格,心肠却不坏,人也和气,认真论起来还是个颇得人心的主子,益安居的下人们都对她赞不绝口;若要她管理偌大东宫,怕是会有些吃力,但是要说照顾太子殿下,放眼整个南潞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较她还妥帖。
罢了罢了,年纪轻轻做点糊涂事也是在所难免,若她一味揪着人家悔婚的事情不放,郁气内结白白损了容颜不说,这般作为与话本里的恶婆母又有何异?
婆媳二人闲聊半晌,虽未曾冷场,却也不甚热络,想来都已忘记醉酒那日的情深意切、恋恋不舍。
眼看着已到了巳正二刻,宁歆歆有些坐不住了,她还惦记着给梁彦昭做午饭呢。
皇后也是个爽快人,没有虚情假意地留她用午膳,只说:“今儿一早昭儿便安排了一队宫人收拾重华宫,动静不小,想来是预备着给你作宫内休憩之处,去看看吧。”
听说还找了几个会泥瓦手艺的内侍专门拾掇小厨房,儿子、儿媳势必要一起用午膳了,要是能记得给她送一口那就更好,上次昭儿带进宫的那个敲鱼着实味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