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中午,空气闷热异常,热风往脸上一扑估计能直接把妆都给融化了。
西郊这离公共交通远,陈喋拖着行李箱,打了出租车到最近的地铁站,鼻尖儿上都冒着几颗小汗珠,额角的碎发沾湿在脸颊上。
她原本想就按合约上来,等明天正式毕业,她就从别墅搬出来。
可昨天闻梁那一句“那你现在还跟我睡在一起干什么?”,让她一刻都待不下去,于是等早上闻梁出门后就开始收拾行李。
这决定做得冲动,连房子都没租好。
地铁坐到乘合站下,走出地铁站夏樱已经停车在路边等她了。
夏樱见她出来便跑过来:“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儿,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号码不是你的啊?”
陈喋拿出手机给她看:“没电了,借的。”
昨天被那一闹,都没记着充电。
“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夏樱一拍大腿,忽然注意到她脸颊上隐约的痕迹,静了静,“你哭了?”
“分手了。”陈喋说。
夏樱愣住。
“突然觉得没意思,就分了。”陈喋耸了下肩膀,“今晚得在你住,来不及租房子了。”
夏樱张了张嘴,拍拍她头:“没事,我那你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陈喋笑她:“我自己要搬出来的,你表情怎么凝重的我被甩了似的。”
夏樱很不给她面子:“你现在表情不像是被甩的,像是男朋友死了。”
她说着,主动给她拿上行李箱,“快上车吧。”
夏樱住在世纪港湾,一个人住,140平,陈喋住进去绰绰有余,只不过她连次卧都没布置一下。
一到家她就忙着把备用的床褥被子拿出去晒太阳。
陈喋:“你放那吧,一会儿我自己弄一下就行。”
“没事,中午我们吃什么啊?”
“随便吃点吧。”
夏樱说:“那你看看我冰箱里有什么。”
陈喋给手机插上电,过去打开冰箱,非常符合夏樱独居少女的身份,没什么食材,只有满满的碳酸饮料。
陈喋翻找半天,拿出一包面条检查过日期。
“煮个面吧?”
夏樱点头:“行。”
陈喋多抓了一把放进烧开的水里。
这些还是她从以前那个家就会的,自从和闻梁在一起以后就再没机会自己沾手做这些了。
一旁夏樱倚着桌:“你搬出来你男朋友……呸,前男友,什么反应啊?”
“他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早就去公司了。”
“啊?”夏樱没反应过来,“那他会不会来我这找人啊?”
“不会。”
陈喋看了眼时间,估计闻梁现在已经知道了,又看向桌上已经充电开机的手机,她勾了下唇角,“应该连个电话都不会跟我打。”
夏樱难以理解。
两个人在一起这么长时间,怎么会对突然离开毫无反应呢?
就连当初她刚发现许志燃劈腿,气愤羞耻的同时也有冲动想问问他到底是因为什么,也想卑微地去问这是不是假的。
陈喋把面条盛出来。
她和闻梁之间的关系是不平等的,尽管在外人眼里或许也能看到闻梁对她不错的那面,但这种不错更像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施舍。
闻梁在她16岁那年把她带回家。
施舍她住处以及舒适的生活,再后来又施舍给了她那点对其他人没有的纵容和偏爱。
可所有一切都不是建立在平等关系上。
甚至于他给的越多,这关系就越不平等。
她跟他提合约的事,闻梁只会觉得她是因为受了委屈所以像个跳梁小丑在他面前找存在感。
现在她一声不吭搬出来,闻梁也许只觉得这也是她在闹。
所以不会给她打电话,像对待一只不听话的宠物,只等着她想明白了自己灰溜溜地回去。
第二天就是毕业典礼。
这晚是陈喋六年来第一次真正离开闻梁后的第一晚,意料之中的没有睡好,到天将破晓才入睡。
睡梦中还各种被从前的闻梁纠缠,怎么也不舒坦。
醒来时才六点。
她打开行李箱。
她没有把别墅的衣服都带来,留下了那些闻梁给她买的昂贵名牌,带来的都是极简单的衣服。
夏樱打着哈欠起床时就看到陈喋已经从楼下早餐店买了两份早点回来了。
白t配上牛仔裤。
夏樱睁大眼:“你就这么穿着去参加毕业典礼啊?”
“不然呢。”
“这可是毕业典礼!你还要上台代表讲话呢!你穿这样也太低调了吧?”
陈喋笑:“我要高调干什么。”
“不行,你可是校花,咱们得风风光光的毕业。”夏樱不同意,立马冲回自己卧室挑了件最挑身材也最显身材的衣服出来。
连吊牌都还没拆。
当初逛街时夏樱就看上这件衣服当即买下来,可后来也找不到机会穿。
酒红色吊带裙,带细闪。
好看是好看,可不适合的人穿上反倒会被衣服压下去,夏樱一直没敢穿,就这么放在衣柜里。
陈喋拗不过她,只好换上裙子。
一席红裙到膝盖中央,底下是一双玉砌的腿,她腿型极漂亮,瘦削白皙,跟腱很高,线条流畅弹性。
两凹锁骨能养鱼,深陷进去,黑发白肤,疏离却诱人。
夏樱看呆了,比了个大拇指:“绝了。”
毕业典礼和80周年校庆赶在一块儿,学校里都是写着80周年的小彩旗,弄的很热闹。
陈喋是表演系第一,在毕业典礼上还要作为代表发言。
发言完毕,她从台上下来,走到导师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