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这几天已经把很多事情都思考清楚了,道:“北疆的战报,是假的对吗?否则就算你敢冒险一搏,戚怀英也绝对不会。”
谢玧道:“此前我收到的战报,在这两天里也已经传开了。”他说得缓慢,声色却沉着有力,“大将军刘斐,贪功冒进、不顾劝阻,带部下包抄奇袭敌军,却反遭敌军算计,最终全军覆没。他和他部下的骨灰,已经在送回京都的路上。”
谢晋闭了闭眼,道:“所以是你传了份假的战报给我,逼我先动手。你为何就笃定戚怀英一定会选择相信你、帮助你。”
谢玧道:“就我所掌握的程度,顶多能降住禁卫军,宫城外的五城兵马司不是你的对手,如若没有戚怀英相助,京郊大营在你的计划下全盘大乱而无力第一时间进城支援,那我只能在控制住宫内形势后立刻召全部禁卫军调头攻打你的人。
“禁卫军人数与你的叛军相差应该不大,没有戚怀英,两军交战我也不是毫无胜算。等京郊的将士们回过神来也会后继支援,如此又增加两成胜算,再加上刃前往你王府擒拿,再增加两成。只是这样一来杀得势必惨烈,血流成河终不可避免,实为下下策。”
他神色语气皆平淡:“所以戚怀英能助我最好,可以最大限度地减少死伤。以他的老谋深算,不难判断我给他的情报是真是假。”
谢晋笑了一声,道:“他假意助我,一面赠我龙袍等着迎我登基一面却扰乱毁坏我的计划,最后他赠我的这份大礼,就是为了使之成为让我无法辩驳和洗脱罪名的铁证吧。那身龙袍,也是你的意思?”
谢玧道:“临时赶制,圆一圆你的皇帝梦,也算让你无憾。”
好一个圆他的梦,却也是毁掉了他的所有。
谢晋道:“我现在落在了你的手上,不知一向贯行仁义的太子殿下打算如何处置我。”
谢玧吩咐道:“把人带上来。”
而后就有一名太监被带进了密室,受过了刑,浑身血迹斑驳地颤颤巍巍地跪在了地上,不停地告饶道:“太子饶命,太子殿下饶命……都是晋王指使奴才这么干的……”
即使太监这么指证,谢晋也已经无所波动。他现在连造反的罪名都背上了,还有什么可让他变色的。
谢玧道:“他已经全部招了,之前被安排进东宫膳房是你的意思,负责餐具整理的事务,却借着职务之便在餐具上投毒。送到我面前的膳食,尽管有宫人试吃,但我的餐具却是只有我自己用,故而旁人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