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岘给他一个眼神，示意他看一看外头的艳阳高照。
“嫌我来的晚？”
阮晔不服地哼了一声，“某些人不是睡得更晚？”
对号入座的宋珏默默垂下眼，往陆岘的怀里缩了缩。
男人低下头，看着他的目光温和，“你去洗漱一下，外面温着御德的粥。”
宋珏乖乖地点头，理了下衣服起身。
阮晔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托着下巴说，“上一次我来，你还没醒，你是没见到他那副模样，就像一只发狂了的野兽，逮谁咬谁，非要撕扯下一块血肉来，连我多待一会都不行。哪像现在这样……”
他思索了一会，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歪了歪头说，“反正你明白的。”
陆岘目露无奈，“你别总是针对他。”
阮晔不满地“喂”了一声，“他可是要把我兄弟拐走了，你还帮着他说话！”
陆岘闻言，淡淡地笑了一下。
他抬了抬眼，“被你看出来了？”
“那当然”，阮晔得意地扬了扬眉，“你还能瞒得过我？”
他说着说着声调沉下来，语气里带着点不爽，“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么个小朋友让我们京圈的万年铁树开花了。”
陆岘看他一眼，没有否认。
阮晔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拢，脸上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笑着。
过了片刻，他像是想到什么，敛去脸上的笑容，肃容问，“不过我还是要多嘴一句，你，认定他了？”
陆岘垂下眼帘，“你想听实话？”
“废话”，他嚷，“不然你以为我问着玩呢。”
陆岘沉默了一会，有些迟疑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
天长地久，海誓山盟，他依然不相信。
爱情与冲动，他也依然分辨不清。
这些问题困扰了他多年，让他反复逃避，却又常常触碰，至今也没有寻找到答案。
只是……
他抿了抿唇，沉声说，“我愿意相信他一次。”
阮晔垂下眼。
他的眼里有什么一闪而过，再抬起头时又是一副言笑晏晏的模样。
他摆了摆手，笑着说，“好了好了，再说下去我要翻脸了。”
他轻声说，“总之，你觉得高兴就好。”
陆岘觉得这句话有些奇怪，但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便不再去想。
他问，“你呢？阮叔没催婚？”
阮晔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不以为意道，“就这样呗，至于老头子，估计是觉得我朽木不可雕放弃了吧。”
他停顿片刻，忽然说，“提到我家老头我想起来了，听说陆家准备送陆笠出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