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能不进宫,往后若成了世子夫人,年节里也是免不得要进宫了,一味躲着怎么成?
“行了,本宫自有分寸,你也不必隔三差五往宫里头跑,这宫里有本宫在,还能让人吃了亏不成?既然来了,去勤政殿,给你姐夫请个安。”
勤政殿可远,章怀玉不情不愿地起身,应了声“是”。
与此同时,明檀与白敏敏也在宫门落钥前顺利离了宫。
出了宫门,白敏敏总算能畅所欲言一番了,她小嘴叭叭地不停数落着章怀玉,连气儿都不带喘一声,一直数落到江绪从定北王府的马车中出来,她才安静闭嘴。
江绪扫了她一眼,朝明檀道:“走了,回家。”
明檀稍怔片刻,忙和白敏敏告别,上了车。
“夫君,你怎么来了?”坐上马车,她有些意外。
“今日去了殿前司,办完事见时辰差不多,便过来了。”
明檀缓缓点头,又想起什么,忙和他说起方才在宫中章皇后指派给她的差事。
此事在江绪意料之中,他并不惊讶。
两人一路聊到回府,用过晚膳,江绪又允她一道进了书房,在桌案对面多摆了把黄花梨椅,两人共用一方端砚,写的写公文,写的写章程,偶尔说上几句,烛光暖黄,书案寂静。
先前在宫中,为了让白敏敏好生表现,明檀还有许多建议未曾提出。
她记得南下途径禾州时,禾州女子对那些华丽衣裳十分追捧,只不过她们身上穿戴的衣裳首饰,多是京城上一轮时兴的花样。
再远些小些的地方,当地的富家女子甚至还在穿上京前两年流行的衣料和纹样。
据她观察,有些东西这些人家并非买不起,而是流传到当地需要时间,偶尔也有人花大价钱托人弄来的时兴物件,稍有一件,拿出去都是很有脸面的。
所以她想,收来的各式衣物也不必作践折换了,若能拿去需要这些东西的地方,不愁卖不出好价钱。
她将这一想法和江绪说了说,江绪略略思忖道:“想法不错,可这其中来回所需的时间与耗在路上的成本也得考虑进去,若所耗成本与两地差价持平,便不可行。”
明檀经验还是太少,江绪说到此处,她才想起。
她点点头,边将这点补充下笔边认真道:“那便要先核算成本与所能折卖出的差价……”
她笔下的小楷写得工整秀丽,嘴上碎碎念叨时,脸颊微微嘟起。
江绪瞧着,稍稍有些出神,笔尖浓墨滴下,迅速在纸上晕染开来,他回神,不动声色将其揉成纸团搁在一旁,又重新铺纸,写起了公文。
-
三日后,皇后邀了京中几位较有声名的诰命夫人入宫,赏花喝茶之余,又和她们说起这筹捐一事。
几人自是纷纷赞同,直夸皇后娘娘心慈,并十分懂事地在离宫后将这消息分说开来。
捐些无用之物而已,能捞着名声,还能帮到他人,这是好事儿,官家女眷都很是积极。
不足两日,筹捐到的金银细软便有足足八十余箱,到第三日,便超过了两百箱。
后头几日,有人比着其他人,觉得自个儿捐少了,忙又补捐,有人还有刚清理出来的物什……筹捐数量还在不断增加。
明檀着人登记造册,白敏敏着人分捡类别成色。
周静婉也被明檀拉来帮忙了,她文采好字儿也写得好,筹捐了这么多东西,明檀让她写谢词,预备等事成后,再一封封客气地回往各府。
因着是章皇后的提议,敢拿破烂物什对付的也没几个,每家小姐至少都拿了四五根簪钗,多的还有拿成套头面的,虽已不是京中时兴的款儿,但许多都还簇新,瞧着从未用过。
值得一提的是,这回沈画遣人送来了满满一盒的首饰,她有喜了,许多新做的衣裳穿不上,也一并送了来。
明檀离京这几月,原国子监祭酒告老还乡,李司业升祭酒一职,李二公子也因文章做得不错,得了圣上亲口夸赞,李府如今势头很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