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若摩挲着手机屏幕,好半晌,回了个“好”字。
陆星延现在在管金盛在帝都的一个子公司,这子公司规模和金盛自是无法相提并论,但手下也有好几百名员工。
而且公司不大,就意味着大多数事情他不止要做决策,还要参与其中亲力亲为。
被工作磋磨了一年多,他偶尔也有点稳重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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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候陆星延开车来接沈星若,然后一起去试吃某家新开的酸菜鱼店。
新店开张,生意特别好,两人在外面排了一小会儿队,排队的时候顺便点好了菜。
进到店内,沈星若脱下风衣外套,见桌上即时上来的一大盆酸菜鱼,随口说了句,“怎么不是巴沙鱼,有皮还有刺呢。”
陆星延舀了一碗,边觑她边说:“你急什么,哪回不是我给你挑干净了。”
“我不是怕累着你么。”
沈星若一脸坦然,打开奶茶,插|入吸管。
陆星延不正经地笑了下,“我不累,晚上还是你比较累。”
沈星若:“……”
她若无其事换了个话题,“对了,前几天你说的那块地怎么样了。”
“那当然是拿下了,就是比预期价格高点。”
见沈星若又要说话,陆星延连忙将剔好的鱼肉连着热汤一起推到她面前,堵住她话头,“行了快吃,你和我吃饭能不能别想着教育,我也别和我聊工作,我现在听到地啊房啊这些,真的,我一听太阳穴就突突起跳。”
“要真说起来,还都是你祸害了我,要不是你当初非逼着我搞学习让我发挥隐藏的优秀一面,我爸根本就不会给我折腾这么多事儿,我日子得多舒坦,有钱有闲富二代,没事和狐朋狗友泡泡吧飙飙车,再包个小三小四小五轮流宠幸什么的。”
沈星若眼都没抬,“陆大少爷好精力,其实你现在想包,我也不拦你。”
陆星延:“哪能啊,我觉得吧,我就特别像古代那种特别凄惨的皇帝,朝政大权都被你这个皇后给把持了,我兢兢业业创收挣钱也是个没实权的,一个没干好指不定哪天还得被你给轰下台,哪还敢造次。”
沈星若递给他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又将烤鱿鱼往他面前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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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两人看的是一部新上的好莱坞大片,上座率很高,影厅里还有不少小孩子。
好像总有些家长在约束自家小孩这方面毫无意识,打着“小孩子不懂事”的幌子放任他们在公众场合大哭大闹大吵大叫,丝毫不顾及他人感受。
影片还没开始播,沈星若就被身后的小男孩踹了好几脚,踹完,那小男孩还去扯她头发,沈星若回头,发现他家长就坐在一旁有说有笑,完全无动于衷。
没等沈星若发作,陆星延先冲那小孩扬了扬下巴,“小朋友,你怎么这么没素质,你爸妈没教过你在电影院不要吵闹不要影响别人吗?”
小男孩的父母终于有了反应,但也只是轻描淡写喊了一句让他别动,连拉人的动作都没有。
大概是知道父母不在意,小朋友愈发大胆,安分了没一分钟,就将手伸到了前面,明目张胆抢沈星若的爆米花,然后还用沾了糖浆的手去抓沈星若头发。
陆星延这下可不讲客气了,直接起身拎起身后小孩子的衣领,眉宇间积聚不耐。
小孩被他吓到了,“哇”地一下哭出了声。
他爸妈愣了下,反应过来后忙大声嚷嚷,“你干什么啊,快放开我们家浩浩!”
陆星延看都没看他家长,只挑着眉威胁小男孩,“小兔崽子,你叫浩浩是吧,叔叔告诉你,你要是再给我哭一下闹一下碰我老婆一下,叔叔我就揍得你三天下不来床。”
小朋友被吓懵了,抽抽噎噎的,但还是憋足了劲一秒收起哭声。
威胁奏效,陆星延将人放下,又瞥了眼他身边的父母。
小孩妈妈脸色铁青,还嚷着想要个说法,“小孩子不懂事,不就碰一下吗,又没怎么样!你吓到我孩子你负不负得起责!”
陆星延不以为意,反讽道:“哦,小孩子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公共场合不要大声喧哗这句话都没听过?照你们这说法,我也不过拎他一下,也没怎么样。还吓到他负不负得起责,他是未来要改君主立宪制还是想复辟当皇帝?金贵得碰一下都要吓晕了,瓷娃娃啊。”
小孩他妈指着陆星延,手有些抖,“怎么有你这种人,电影院本来就是这样,又不是只要我家浩浩在说话,你老婆受不了怎么不去包场!”
陆星延:“我包不包场关你屁事,你家就是住南极也管不上企鹅吃不吃鱼啊,咸吃萝卜淡操心的。”
“还有啊,你们这些为人父母要是不会教小孩就别带出来丢人现眼,我这是脾气好,遇上几个暴脾气哥们儿还不知道得让你家金贵的祖国花朵瓷娃娃遭受什么风吹雨打。”
“你!”
陆星延闲闲道:“大姐,这电影票要是不想浪费你就摁住你家小孩好好看,不然你也别废话,直接报警,我顺便再揍他一顿坐实了揍人这罪名。”
小孩他妈气得嘴皮子都开始哆嗦了,可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眼睁睁看着陆星延大爷似的按着座椅坐下。
他坐下的那一瞬间,四面八方都投来钦佩和欣赏的目光,英雄啊!勇士啊!这一顿简单粗暴的狂怼瞬间把整个影厅都给怼安静了!
沈星若也不动声色地拉住他手,然后在他手心,一笔一划地写下四个字:干-得-漂-亮。
陆星延唇角上扬,目光盯着屏幕,手指却不紧不慢地在沈星若手心回写了四个字:多-谢-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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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结束,沈星若和陆星延手拉着手往外走。
陆星延边护着沈星若不受人流推搡边颇为嘚瑟地传授心得经验,“这些人没脸没皮,不怕讲理的,就怕我这种心狠手辣的,什么懂事不懂事,打一顿就老实了,你看刚刚那家子是不是?半个屁都不敢放。”
沈星若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他手,没说话,但心里莫名愉悦。
从小到大她都不是能吃亏的性格,做人做事也不会太迂回,受了委屈,不能咽就自己出气。
但和陆星延在一起的时候,陆星延总会挡在她前面,为她找回场子。
不得不承认,被人保护的感觉也还不错。
可愉悦不到一分钟,陆星延就开始提不开的壶了——
“不过话说回来,我们以后的小孩可得好好教,不说多优秀,那起码不能没素质吧。教成那个样子,他们父母竟然还挺心安理得,我真想不通。”
沈星若稍稍一顿,心里有些堵滞。
上车,陆星延帮她系安全带,她忽然说:“我觉得,我们是不是应该换个医院再检查一下,”
陆星延抬头,“检查什么。”
顿了几秒,他反应过来,“有什么好检查的,之前医生不是都说我俩身体没问题吗,怀不怀孕关键还是看缘分,才二十五,不急。”
沈星若没说话。
陆星延说的她都懂,但她从小就习惯胜券在握的感觉,忽然碰上一件只能听天由命看缘分的事,就特别不自在。
陆星延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头看她,忽而摆出一副发现了什么稀奇事儿的表情。
他凑近,亲昵地揉了揉她的脑袋,又说:“沈皇后,你该不会是在担心中宫无子会被废后吧,那你岂不是还非得生个儿子?哎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大清都亡了几百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封建?”
“我在和你说正事。”
沈星若拍开他手。
陆星延声音散漫,“我也在和你说正事。”
“说真的沈星若,孩子生不生我都无所谓,没缘分就算了,爸妈那边我也能说通,主要是你别给自己搞那么大压力,你要真喜欢小孩子,到时候我们还可以领养一个,你这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能不能活泼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