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蹲在她身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没事。”朝妈妈深吸一口气，“就是想着你们一路走下来不容易, 现在定下来了，妈开心。”

朝歌抱住妈妈。

他也开心，为自己为韩凛，也为关爱着他们俩的所有人。

吃完饭，朝歌去付钱，韩凛和朝爸爸到店外一个角落聊天。

“你们房子首付交了，之后每个月付房贷吃得消吗？”朝爸爸看了眼远处玩闹的几人说，“我和小歌他妈这几年备了点钱，不多，但是可以缓解一下你们刚刚首付。”

韩凛听得感动：“谢谢爸，你放心我们俩没问题。”

“你别跟我们客气，这笔钱真不多，一共十二万，三个孩子一人四万。他姐那儿我已经给了，小桐那边等他大点再给他，你们这也别和我客气，收起来。”朝爸爸说。

“真不用，爸，咱们都那么大了，该是我们孝敬你们的时候，怎么还能反拿你们的钱呢，这钱你和妈留着出去玩，给自己买点好的。”韩凛说。

朝爸爸叹了口气：“小韩，我实话和你说吧，这钱其实不是给你们买房子用的，这钱是给小歌治嗓子的。小歌的情况你很清楚，他出生之后那个嗓子，我和他妈是跑了无数家医院都没行。”

“我知道你这些年在国内国外也找了不少人，花了很多钱，他治嗓子不是笔小费用，我和他妈都是农民，一年到头赚不了多少，这笔钱也是我们存了很久才存下来的。”

“我们拿给你，不是说非要你让小歌怎么样，只是想着在这件事上，稍微出点力，这钱你不收着，我们心里不踏实。”

韩凛一时沉默。

“他出生就哑，身体还差，七八岁的时候差点命都没了。”朝爸爸抹了把脸，“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我们一家人都健健康康，偏偏小歌身体那么弱，就好像把我们一家人的病，都生到了他身上一样，每次看着他，我都……”

“在他小时候，我和他妈妈常常想，等我们老了，小歌该怎么办，谁能照顾他。姐姐和弟弟吗，他们一定愿意，但是他们都该有自己的生活，他们的伴侣不一定会想要生活里多个小歌。”

“所以，你不知道小歌把你带回家的时候，我和他妈妈有多开心。我们小歌终于有人照顾，有人可以一直陪伴了。”

韩凛垂着眼皮，心里有些沉重。

不是因为朝爸爸说的那些话，而感到被强加责任的沉重，他从不觉得朝歌和他在一起是朝歌的幸运。

能遇见朝歌，明明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好运。

他沉重，是难过于朝歌曾经生活的不易。

韩凛想起朝歌在决定救小二中前，对他说，他和家里的两只小猫一样，都是从死线里挣扎求生的人。

这些话韩凛从不敢细想，一想，心里就跟刀割一样难受。

“我会照顾好他的。”韩凛说。

他说得很认真，是在对朝歌的爸爸许诺，也是在对自己许诺。

“但是这笔钱，我真的不能收，如果我收了，小歌一定会怪我。”韩凛说，“爸爸你不用担心那些，我和小歌有自己的计划，存钱是我们一直都在做的事情，我们有在为未来做打算，如果真的有机会能让小歌说话，我们绝不会因为经济而放弃。”

“你们已经照顾了他二十多年，剩下的日子，该由我和小歌来照顾你们，同时也照顾好我们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