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痕迹崭新的仿佛透着秋雨潮意。
时光倒错,他猛然回想起开学第二天。
那时的他极尽可能地摆出可怜姿态央求林钦禾。
“我能不能借你的笔记本抄一下?”
“不能。”
然后,然后林钦禾将那本黑色笔记本递给了杨多乐,那个占据自己一切的人。
所有的心潮泛涌,转瞬化为心意难平。
像一开始就酿错的苦酒,酝酿到最后只剩下酸涩。
现在他看着这本林钦禾给自己的笔记本,心脏像在苦酒里泡了一整夜,陡然落入一池糖水。
但还是酸涩,心脏酸,鼻子酸,眼睛酸,整个胸口都酸。
当时无处释放的委屈,在两个月后突然从心底不可抑制地翻涌出来。
陶溪努力眨了眨眼睛,将眼前的水雾驱散开,准备对林钦禾说一声谢谢,却突然听到林钦禾在一旁问他:
“能留在一班吗?”
嗓音小心又柔和,像是怕让他紧张。
所有的努力几乎徒劳无功,陶溪用尽全力才将眼睛里的酸意压下去,他微扬起下巴,对林钦禾笑着笃定道:
“当然能。”
语气骄傲又自信,是属于十六七岁年纪的意气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