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是是，你瞧我，宋老刚刚睡醒，您跟我来。”柯英博不好意思地又笑着，分开和陈温行相握的手，领着他往前面走，嘴里又轻叹了一声，“宋老年纪也有了，这回突发心肌梗差点要走了半条命，这两天醒过来也都说不到多少话。”

陈温行跟在他旁边配合他的脚步走着，柯英博又说道：“虽说刚刚醒过来，但到底精神短，陈先生，就麻烦您等会儿稍微照看一下。”

两人停在病房门口前，陈温行看向柯英博，双眼深邃，读不懂有什么情绪，他点点头，“好的，我会尽量不耽误宋老休息的。”

柯英博没听出来陈温行这平静的一句话里头有什么东西在里头，但他有些一反往常温笑的样子让他心里头莫名升起一种不确定感，然而那种感觉稍纵即逝，他就是想抓也抓不到刚刚闪过心底的是什么东西。

柯英博没太过在意，只能笑着跟着点头，“那麻烦您了。”

说完柯英博推开病房门，领着陈温行进去，在他没看到的地方，朝站在门口的两名手下比了比手势。等病房门关上之后，其中一个人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左右，随后和另外一个人对了下眼神，转身离开了。

病房里静悄悄的，只有各种仪器运作时候发出的些微声响，还有“滴”一下又一下的声音，病床上安静地躺着宋永寿。

柯英博和陈温行都没发出什么声音走到病床边，还没开口说话，宋永寿却突然沙哑着声音出声道：“谁来了？”

柯英博脚步顿住，下意识地往陈温行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忙回头，压低声音，笑着道：“宋老，陈先生来了。”

宋永寿起先没什么反应，随后耷拉的眼皮才动了动，慢慢睁开双眼，转过头看和柯英博一起站在床边的陈温行。他似乎是辨认了好一会儿，才恍然道，“是你啊。”

“是我，宋老。”陈温行看着宋永寿，自觉地稍稍压了些声音，问道：“您还好吗？”

柯英博往后退了一步，陈温行站到他的位置上，这么一看宋永寿，他的精神似乎更不济了，那双眼里不复先前的清明而是一片浑浊。前面陈温行见过两回宋永寿，每次他都是笑眯眯的连双眼都看不到，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被蛇缠上一样，冰冷且随时择人而噬。

可是现在的宋永寿却像是所有的精神被剥夺，躺在病床上就像个寻常年纪大生了病的老人，比起先前陈温行见过的那几面，他仿佛又老了好几岁一样，看着随时就会断气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面相的原因，他的嘴角还是微微上扬着，让他看起来又像是丝毫不在意自己的病情一样。

宋永寿呵呵笑了两声，“我哪还能不好啊？”

陈温行笑了笑，却是什么话也没说，宋永寿眼珠子转了转，看向他，突然说：“小柯，我有点话和陈先生说，你先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