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嵘!”陈温行骤然打断了唐嵘还想说的话,唐嵘看他一眼,半搂着他,转过头去,却没再说话了。
唐嵘从以前和沈肆就不对盘,一来是因为他和陈温行的关系太过亲密,二来是因为当年他追陈温行的时候,拦他最起劲儿的就是沈肆,更别说后面还有他把陈温行藏起来的行为了。别说陈温行一个人能那么恰好的被人带走,还一带就带去了连他都找不到的那个无名小镇。
在唐无调查那个小镇的后期,唐嵘就已经知道,那个地方,可是虞若慕的那个便宜哥哥曾经出生的故乡,而虞若慕那丫头对沈肆多着迷在当时可是几乎众所周知的。要说陈温行多年不出现,如果没有沈肆的手笔,他还真不信。
“你别生气,我晚点和你说。”陈温行气发过后,情绪也冷静下来了,他见沈肆面色难看地看着唐嵘,不由想要再走过去坐在病床边,然而唐嵘施加在他腰上的手劲儿让陈温行没法动。他也因为先前自己气急了说错话,而没有挣动,而是担忧地站在旁边问沈肆:“你怎么变成这样了?什么病啊?能治好吗?”
沈肆倚在枕头上靠着,呼吸有点喘,语气虽然没有一开始激动,但也是隐含质问,“我问你,你为什么又和他混在一起?”
陈温行沉默了。
“说话!”
唐嵘听不得沈肆这么对陈温行说话,当即不顾他是不是下一秒要死了,转回头刚想警告他。然而沈肆却猛地抬手指着他,双眼冰冷,脸色阴狠,“你他妈最好别出声。”
唐嵘脸色登时一沉,这么多年了,还真没人敢指着他的鼻头这么跟他说话!
只是唐嵘想说什么之前就已经收到了陈温行带着隐晦哀求的眼神,他知道陈温行是想要让他别再气沈肆,毕竟现在他整个人的状态就好像是大病之后快活不过明天一样,要再受点什么刺激,指不定下一秒就要气死了。
唐嵘悄摸做了几个深呼吸,甩手大步离开病房,他估计自己要是再不离开,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开枪打死他!
他出门之后,就见门口两边站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李九还有另外一个保镖,唐嵘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找了个地方推开窗摸出一包烟,点上火就抽了起来。从他知道陈温行身体不太好之后,他就已经不怎么抽烟了,更别说在陈温行面前抽了。
唐嵘单手撑在窗沿上,嘴里叼着烟,眼神落在窗外,却毫无焦距,他的眼前交织着以前和现在的陈温行和沈肆。
以前他们是意气风发,也是嚣张肆意,要说那时候他们什么时候最耀眼,大概就是在从摩托车上摘下头盔的那一瞬间了。可现在,陈温行的所有嚣张肆意,所有最耀眼的时刻,他所有的棱角都被磨的圆圆润润,沈肆也活像是失了伴侣的孤狼,颓丧,浑身萦绕着的是挥之不去的濒死气息。
那不止是被病痛折磨的气息。
唐嵘垂了下眼,目光落在正好落在正推着轮椅走的人身上,坐在轮椅上的人正仰着头说些什么,脸上笑容灿烂,丝毫不为自己正坐轮椅而失落,而推着轮椅的人也低着头似乎在听他说话,嘴边带着浅笑。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不知道为什么,唐嵘却看出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