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世界上有谁从来不会拒绝岑卯的要求,除了我之外,应该就是你了。”
少年静了一会儿,又缓缓开口:“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确什么也不知道。如果他担心,你可以这么告诉他。”
岑辛听见自己崭新的心脏过慢的跳动声,说了声好。
“还有。”少年轻声说:“你之前告诉过我,要清除所有障碍,才能带走岑卯。”
“岑三,你会是那个障碍吗?”
岑辛好像明白过来,少年打这个电话,是想向他宣告一种改变。这种改变从岑卯经受的苦难开始,而在这场苦难结束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地位关系会发生另一种变化。这只藏在黑暗中的幼兽因为爱人的陷落决定走进丛林,而现在,他已经暗中命中了所有潜在的敌人,包括所有可能影响他们的因素,比如岑辛这个兄长。
“我会听阿卯的意思。”
岑辛接受了对方的宣战,又隐约知道,这句话已是投降。
“好。”
岑辛放下被挂断的电话,看向屏幕上站在审判席上的岑卯,手指轻动,给晏繁发了条信息。
他的弟弟头发好像已经长长了一些,平静而妩媚的脸上没什么表情,漂亮的眼睛轻合着,像是不关心这场因他诡谲的法庭上发生的一切,只在想着自己的事。
他在想什么呢?岑辛好奇地思考着,又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过于简单。
岑卯不会再浪费时间去想别的事了。
他站在那方窄小的审判席上,手腕上套着冰冷的枷锁,抓紧所有清醒的时刻,温习关于一个人的所有记忆。
那人接住他时手臂的温度,留在他身上的湿润或干燥的吻,和他讲话时温柔的声音,怀抱里清爽干净的气味,和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
少年在他的头顶告诉他,他会找到他,带他回家。
岑卯轻轻闭上眼,不想再听法庭上其他的吵闹,只想把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刻在自己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