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呢?乱七八糟的,高风怎么了?”
“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你在赌,你赌我弟会在公共场所发狂,引发骚乱然后在精神病院过下半辈子。这样一来,正好你也有理由把他从股东里除名,强行收购他手里的股权。”
那端的老者嗤笑一声:“你外公我哪有这个水平。”
“外公,这是我的事,请你离我弟远点!他不会要孩子,我也不会过继他的孩子。”
“那你自己生,以后我绝不再管你,你爱喜欢什么笑笑还是哭哭,都随便。”
高止阖起双目,淡淡地说:“小风这件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原谅?我从做生意的第一天起,就对这两个字没兴趣了。看来,你是认定那个只会给畜生看病的温一笑了?”
“对,我不会说什么大话空话,反正有生之年,我只要他——”
“千里,你干嘛去?”温一笑的声音迫使高止回头,随后挂断电话。只见小舅子如非洲野驴般在走廊狂奔,冲出医院,连外套都没穿。温一笑正用胳膊挎着外套,紧随其后。
“笑笑,怎么了?”
高止快步跟随,却在医院门口被推回来:“不用跟着我,你去照看小风。”
“小心点手!”他大声叮嘱,温一笑边跑边回头答应着,健步如飞地追赶着弟弟,野草般纤细而坚韧的身影很快被夜色吞没。
夜幕一片漆黑,不见星河,雪似乎忽然大了。
凉丝丝的雪吻在脸上,转瞬即化,结成细小的水珠,冷却着因狂奔而逐渐发烫的面颊。
“千里——你要去哪啊——把衣服穿上!”温一笑沿人行道疾跑,追着逐渐远去的高大背影,喉咙因冷空气又疼又痒,不知这孩子怎么了。
他灵机一动,哎呦一声,开始对着双手喊疼:“疼死了疼死了,不能再跑了!”弟弟果然刹住脚步,掉头往回跑,蛮牛般冲到他身旁,喷着白气问:“哥,你怎么了?”
“没事,又不疼了,快把衣服穿上,”他帮弟弟披上外套,“你要干嘛去?”
温千里不语,再次转身开跑,却又猛地停下,回首道:“哥,你说错了,我不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
“你是——”
“我是傻子!”
温千里抡起拳头,狠狠捶在自己头上,一下又一下。
“我是傻子!我是傻子!我管她干什么?她回不了家,跟我有什么关系?就算真的被人拐卖了,杀害了,又不是我干的!我只想让你和小风风都好好的!我是傻子,大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