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晁云磨牙,起身“咔塔”一下锁了门。萧野往后退了十来米,警惕地问:“你干嘛?”
年晁云说:“毁尸灭迹。”
两人正闹着,萧野的手机响了,年晁云朝他努嘴:“你电话。”
萧野接了,广告电话,一秒没到就挂了。
年晁云问他:“哟,有情况,吵架了?”
这要搁以前,不认识的广告电话萧野肯定就直接划拉进黑名单了,哪像现在这样心神不宁瞟着手机,连一个震动都不放过。
“我想让林难回去读书,他不肯,说学费没攒够。”
林难是孤儿,从小断断续续就没怎么上过学,前阵子萧野想让他和别人一样回去读书,还让他搬过去和自己一块儿住,说吃穿都包了,他只要专心上学,都被林难拒绝了。
年晁云说:“你替他出咯。”
“我就是这么个意思,难哥不愿意,他驴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觉得欠我太多了。我说不在乎也没用,这几天小孩儿干脆和我较劲,除了酒吧,白天又去打别的工,忙得和陀螺似的人影都见不到。”
年晁云幸灾乐祸:“不搭理你啊。”
萧野:“不搭理,觉得我说错话了,不该想着要养他。”
“那这样,要不招进来到你手下干活,给你当助理,你给他开工资。”
萧野闷了一大口酒:“开玩笑,我帮他出学费都不肯,包养的事儿你觉得他能接受吗?”
“怎么就是包养了呢?他当助理也不是不干活啊。”
萧野一脸看白痴的表情:“那你说,他进来什么都不会,会不会犯错?”
“会。”
“犯错了我该不该骂?”
“……”
“包庇他,别人是不是就得说我偏心?偏心是不是因为他是我的人?我的人是不是就得上我的床?上我的床拿我的钱走我的后门干错了活我还得兜着,不是包养是什么?”
一套古怪的逻辑竟然听起来竟然完美无缺。
“那你就公事公办,骂完……了再回去跪搓衣板?”
萧野一口酒呛喉咙里:“难怪你单身,你这样,还得单五十年。”
年晁云狠狠一勺把牛肉都划拉到自己碗里:“那出钱也不行,出力也不行我也没招了,都是你给惯的,受着吧。”
萧野咧嘴一笑:“受就受呗,老子愿意。”
年晁云立马就想到自己,可不就是愿意么?当初也是,谁逼着他替戚寒解决困难了?没有。谁逼着他把家里阁楼改花房了?也没有。都是他愿意。所以这不是喜欢还能是什么?
这么简单的道理,他怎么才想通呢?
两个苦命的男人各怀心思,一边涮肉一边长长叹了口气。
萧野忽然又想到件事儿:“哦对,前几天我听难哥说,你们家戚老板在找房子。”
年晁云眼神“腾”地就亮了,追人他晚了,钱有的是。
戚寒在遇到年晁云之后心情极度低落,他不想再看到那个人,不想被他打乱接下去的生活,就想着干脆要不要把酒吧盘出去,换个老板。
这酒吧本来就是他当时想离年晁云近一点才开的,专门挑了CBD金领们上下班的必经之路,想着有事儿没事儿能看他一眼,运气好说不定年晁云下班能来喝一杯,再好一点还能给他们公司送个外卖,就没奢望能认识他。调酒做饭什么的,也是为了那个人去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