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屋里那些书目的类别,很能反应主人的心性。
更何况,后来见面聊了一会儿,戚寒温和又不卑不亢的姿态,他也都看在眼里。这个年轻人看着无害其实韧性很足,从头到尾俨然一副主人姿态,相当护着年晁云,当然年晁云也很听他的。
两人相互依存是婚姻最理想的模式。
所以他动摇了,突然就很想看一看这两人到底能不能走下去。
又过了小半个月,戚寒的签证下来了。两人先是参加了陶爱国的婚礼,看他老婆挺着微突的肚子,在婚礼上满脸幸福。
戚寒突然很感慨;“时间真的过得太快了,陶英俊在我心里还是当时那个考三分,被他妈追着满屋子乱窜的小孩,眨眼都结婚了。”
年晁云坐他边上帮他剥虾:“别说得跟你七老八十一样。”
“不是说,是真的老了,体力都跟不上了。”
年晁云一顿,附到他耳边笑得诡异:“那没事,我体力行就好。”
戚寒在桌底下踩了他一脚。
陶爱国他妈看到戚寒也过来了,她先是对年晁云的巨额红包千恩万谢,又接着对这两人的关系欲言又止,看样子是陶爱国已经和她说了,但毕竟不是自家孩子,她也不好说什么。
酝酿了半天,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儿:“毛毛啊,你有空回老家一趟,前几天你爸爸回去过了。”
戚寒一下坐直了,他怕他爸又是回去要钱的。
“没事没事啊,他就是回去看你好婆的,也没说什么,买了点东西放下就走了,好像还留了几千块钱。”
戚寒皱眉:“他哪儿来的钱?”
“这我就不知道了呀,反正啊你有空还是回去一次,好婆最近身体也不好,脑子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吃东西也不行了呀。”
戚寒黯然。
从他外婆查出癌症的那天开始,他们心里都清楚这天迟早要来的,年纪太大任何手术都只能加速她死亡,连穿刺都不能做。而且医生后来也说了,癌细胞已经扩散到脑部,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越来越长时间的的不清醒。
他都知道,就是免不了难过。
但有时候想想,不清醒也好,至少她不会痛。
陶爱国他妈走了以后,戚寒就一直情绪低落,吃饭也心不在焉的,就问他怎么了。
戚寒说:“其实,我前几天梦到我外婆了。”
“那个梦很奇怪,你把我送到一个南方大户人家的宅子门口,然后你没进去。宅子周围有什么我不记得了,只知道特别黑,走廊看不到头,边上挂了老长两排红灯笼,就是那种血红血红的。然后我好婆来了,我说我要上厕所,好婆就带我去一间房里,我开门一看,里面只有一条大河。好婆在我背后说,你别来看我了,我在这儿挺好的,你妈也挺好的。”
“再后来呢?”
“再后来她就把我送出来了,你在外面等我。”
年晁云问他:“为什么是我把你送过去,我一点也不想把你送过去。”
戚寒摇头:“不知道,可能下意识觉得你能救我。小云你陪我回去一趟好不好?”
年晁云边喂他吃饭边说:“好,我们明天就走。”
然后戚寒就不说话了,年晁云喂一口他就吃一口。
他俩坐的是主桌,和他们同桌的还有伴娘伴郎和几个年轻人,两边父母都分别和自家亲戚坐一块儿。
戚寒和年晁云虽然看着暧昧,但大家都以为他们是关系很铁的黄金单身汉,没人会往情侣这方面想。更有姑娘对年晁云照顾朋友的行为大为赞赏,于是明着暗着大送秋波,有直接的的甚至在饭桌上问他要联系方式,当然被年晁云婉拒了。
年晁云一边把虾顺手喂进戚寒嘴里,一边笑说:“不好意思啊,我有对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