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后宋明望心情更糟了，刚准备走，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动静。

转头一看，就看到一个男生正在低头在墙上捻灭烟头，似是察觉到他视线，目光淡淡朝他望来，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看到那人似乎还懒洋洋勾了勾唇。

宋明望盯着他看了他片刻，嘴里蹦出几个字，“你是谁？”

这话一出，那个男生抖烟手顿了顿，歪头看着他。

“你说呢？”

宋明望皱眉又仔细看了他一眼，觉得有些眼熟。

他还有一个毛病，就是脸盲，非常严重那种，即使他能过目不忘任何数字图形，但是对于人脸，他好像天生缺乏识别能力。

至少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记住人脸。

最后还是对上那人眼睛，脑海里闪过之前在教室里看到那双黝黑深沉眼。

这才犹如醍醐灌顶。

“我记起来了！你是程妄对不对。”他语气有些得意，因为这是头一次他把只见过一次人认了出来。

他顿了顿，最后还不忘继续补充正确答案，“我同桌。”

“答对了，需不需要给你奖励。”程妄嘴角露出一丝讽意。

宋明望情商难得上线一回，拉下脸问：“你在嘲讽我？”

说完后又后知后觉反应过来程妄一直在这里，就意味着他刚才打电话他都听一清二楚，包括他说他是笨蛋。

程妄当然听到了全过程，只是找个安静地方抽烟，结果就听到有人打电话。

至于他说自己话，他根本懒得提

程妄漫不经心抖了抖烟灰，视线不经意下移，落在宋明望手里握着手机上。

察觉到他视线所落处，宋明望这下反应快，触电似赶紧把手往后面藏，神情警惕。

他特意跑到天台打电话，就是害怕有人发现他带手机，三中校规十分严格，明确不允许带手机，被抓到就没收手机然后大喇叭通报处理。

以他性子，要是以违规违纪理由出现在大喇叭里，他宁愿去死。

想到这里他脸色青白交替，似是在艰难做着什么斗争。

程妄虽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看着他脸色觉得挺好玩，于是也没有开口说话。

过了几秒，宋明望天人交战完毕，一脸壮士断腕似决绝表情。

“你不要告诉老师我带手机，我也不会给老师说你抽烟了。”

他原本是想举报像他这种违规违纪不良行为，可是没想到自己也成了和他一样“同伙”，都互相有把柄在对方手里。

虽然他是被迫违反校规，因为是他妈不顾他反对擅自把手机放在他书包里。

程妄表情隐没在阴影里，宋明望看不真切，但估摸着是害怕了，毕竟连话都不敢说了。

这样想着他背脊不由挺直了些，下巴也不由自主微微扬起。

终于阴影里人动了动，只见他将烟丢在地上轻轻用脚碾了碾，然后不急不缓朝自己走来。

走到自己面前宋明望这下真切察觉到他有多高，高大阴影笼罩下来，即使迟钝如他，也觉得有些压迫感，于是不舒服动了动脖子。

程妄微微垂下眼，看着宋明望。

若是有第二个人在场，恐怕早已经吓得腿软。

但是一根筋丝毫不会看眼色宋明望完全不知道害怕两个字怎么写，甚至搞不懂他为什么盯着自己看。

程妄当然不会把这么可笑话当威胁，更何况他根本不害怕这种威胁。

他就是觉得好笑，从来没见过这么傻逼人。

于是他懒得再搭理他，抬脚就往楼梯走。

中午宋明望在食堂里差点被挤升天，一片乌泱泱脑袋朝着打饭地方涌动。

他被挤在中间，可怜巴巴被来回推动，气他脸色绯红，恶狠狠踩了踩那个挤自己人脚。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