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理降温的土方法,这是小时候胡可迎觉得小朋友吃药不好,时常会给她用的方法。
路远有些半梦半醒的迷糊,被抓出去的手下意识地抗拒,却架不住路遥强制似的抓的牢,也不知道怎么了,却让路远怔得有点回不过来神。
路遥怕他又要不高兴,于是耐心地跟他解释说,“你总得先把烧退下去。”
路远却摇了摇头,说,“路遥,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你得休息。”路遥说。
路远勾了勾嘴角,没有理会她,兀自开口道,“路遥,你是什么时候学会说话的呢?”
路遥没有回答他,以为她不接话他就能老老实实地休息一会儿,于是就专心地给他从掌心搓到手臂,要让他尽快地退热。
可后者总也不休息不听话,只能让人无奈路家少爷的倔强。
“别人常说男孩子开口说话晚,可我不一样,不满一岁的时候就能喊‘妈妈’了。”
路遥手底下没停,嘴里还要跟着附和,“你聪明。”
可路远却话锋一转,说着,“我喊她‘妈妈’,她甚至都没有夸我一句聪明。”
路遥的动作突然一顿,意识到路远在和她说什么。
他的声音强装着轻快,可落进耳朵里,却仿佛浸了水的海绵,愈沉愈落。
不太像他以往在她面前似的,尖锐又锋利的模样。
“后来学走路,在前面守着我等着我的,是路家的阿姨。”路远说,“然而我却时常会在她面前装的磕磕绊绊,一跤重过一跤地摔,她却连看都不会看我一眼。”
“然后呢?”路遥有些唇角干涩,心尖颤颤地问。
“她摘了一朵她最爱的白玫瑰给我,刺破了我的手,染红在花瓣上,她却笑了。”
“你……”路遥口中连吐出的一个音节都忍不住颤抖。
“嗯,我在某一段日子里,学会了如何讨她欢心。”路远阐述得极其平淡。
路遥看着他,明明有一双那么漂亮的眼睛,却从没有闪烁过与之相称的光辉。
路远微微阖上眼,睫毛轻颤。
连经年的岁月和细碎的流光一并掩映了起来。
路遥感觉喉头一阵酸涩,不知道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