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累了,我让她歇会儿。”父王不懂,昭昭知道娘亲辛苦,仰头替娘亲解释道。
“好女儿。”女儿懂事,赵恒笑着摸了摸小丫头脑袋。
祐哥儿盯着父王的大手,有点急了,笨拙地往姐姐旁边伸脑袋,要父王也摸摸他。
宋嘉宁扑哧笑了,儿子这样,到底是傻还是聪明啊?
歇够了,宋嘉宁爬过来,一家四口一起吃瓜。
孩子们在面前,赵恒就一心陪孩子,从不谈论外面的事,饭后昭昭、祐哥儿被各自的乳母领走了,赵恒才喝口茶,看着宋嘉宁道:“端慧,要选驸马了。”
宋嘉宁正对镜通发,闻言吃了一惊,扭过头确认道:“她同意了?”还是淑妃自己的主意?
赵恒放下茶碗,道:“父皇向来宠她,若她不点头,父皇不会强迫。”
宋嘉宁慢慢地移动梳子,既诧异先前一心为郭骁守寡的端慧公主为何改了口,又觉得端慧公主再嫁是早晚的事。端慧公主年方十八,如花似玉的年纪,宣德帝淑妃都舍不得女儿守寡的,更何况,郭骁……郭骁对妻子无情,端慧公主少了可回忆的情分,时间久了,自然容易忘却。
“挺好的,姑母终于可以放心了。”宋嘉宁细声道,转过去,继续梳头。
赵恒望着镜中她姣好娴静的脸庞,耳边再次响起父皇的话。
父皇说,端慧公主不知搭错了哪根筋,非要挑个驸马远嫁。父皇不知,赵恒明白,端慧公主是想通了,不愿再留在京城这个伤心地。赵恒一直都不喜端慧公主,唯独这次,赵恒愿意承认,端慧公主还算有一样可取之处,没有为一个负心人,搭进自己。
难得端慧公主松了口,生怕女儿反悔,淑妃紧锣密鼓地帮女儿挑了一个驸马,新驸马乃扬州知府的儿子,扬州富庶繁华,鲜少有战事,女儿嫁过去最放心。挑好了,淑妃叫女儿进宫相看,端慧公主兴致寥寥,没看清男方容貌,就点头应了。
是谁都没关系,她只想快点离开,不想再见郭家任何人,也不想见寿王宋嘉宁得意。
女儿恨嫁,宣德帝便将婚期定在了腊月。
端慧公主出嫁那日,天阴沉沉的,花轿走到半路,突然下起了雪。
赵恒、恭王都奉命去送嫁了,宋嘉宁在宫中观完礼,带着一双儿女回了王府。
“娘,下雪了。”昭昭趴在琉璃窗前,指着外面喊娘亲看。
宋嘉宁刚帮祐哥儿脱下厚厚的斗篷,闻言抬头,果然看到雪花纷飞。
心头忽的涌起一丝惆怅。
端慧公主大喜的日子下雪,是谁不高兴了吗?
可是,怨谁呢?
昭昭、祐哥儿睡着后,宋嘉宁去佛堂上了一炷香,愿死者魂安,来生再无悲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