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博得寇柏颜的信任,是不是应该先撇开一些什么,看似疯狂地信任他呢?
季思源站在垃圾桶的前面,不理会脑中弹幕各种各样的争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蹲下之后将那个针剂重新从垃圾桶里拿了出来。
季思源拿着针剂去敲寇柏颜的门,寇柏颜正在浴室里面洗澡。刚刚洗完,头上搭着毛巾出来,看到季思源之后直接说道:“我可以给你喝腺体的血,但这根本压制不住你的发情热,我劝你今天晚上就去找alpha。”
寇柏颜说完之后,就绕过季思源,准备去外面倒水喝,同时给季思源取血。
但是季思源却抓住了他的手腕,把那个针剂塞在了他的手里。
季思源说:“来吧,试试你新研究出来的东西。”
寇柏颜低头看到了手里的抑制剂,表情非常地震惊。
“你……”寇柏颜一时间并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想告诉季思源,季思源所熟知的那些上万次的实验,在他这里只需要用推算就可以。
不过这种话说出去未免太过狂妄,而且只要是活物,就都是随时随地有变数的。
“来吧我现在难受得厉害,”季思源拉着寇柏颜的手腕,放在自己的后颈位置。然后张开双臂抱住了寇柏颜。
“扎的时候轻一点,”她说:“你上次给我打抑制剂,实在是太狠了,差点把我的脖子给刺穿了……”
他们谁也没有发现,彼此之间现在已经能够像这样坦然地拥抱。
而寇柏颜那种兴奋地从实验室直接跑回家的情绪,又重新燃了起来。
他扣着季思源的肩膀,忍不住问她:“你真的敢试吗?”
“这个抑制剂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尝试,”寇柏颜说:“你不怕你像那些实验体一样吗?”
“我有什么不敢,”季思源说:“我可是尊贵的omega,一旦我出现了什么问题,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海蓝星的法律会让你比我死得还惨。”
季思源说着,张嘴咬了一下寇柏颜的肩膀。
寇柏颜兴奋得都有一些微微地发颤,连季思源咬他的肩膀,他都没有出现过激的反应。
而是拉着季思源的手,带着她坐到沙发的边上。把那支针剂拿出来,又找了消毒棉,给季思源的腺体消毒。
季思源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就连某些弹幕也觉得她疯了。
这种尝试是真的太疯狂了,季思源看到寇柏颜把抑制剂拿出来,要朝着她的腺体扎的时候,又抓住了寇柏颜的手。
“我把命交在你手里,你不给我一点奖励吗?”季思源说:“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这种疯子才会陪你这么疯。”
寇柏颜脸上是难以掩饰的亢奋,他甚至笑起来,他从来都没有在季思源面前这么笑过。
“我不会让你失望,只要你敢信我!”
“我敢。”季思源说:“但是我需要奖励,柏颜,你亲……”
季思源的话说了一半,就已经被寇柏颜微微侧头,吻住了嘴唇。
这个吻不同于他们之前的任何一个吻。
不带着不甘不愿,也没有带着任何的强迫,更不带着发情期焦灼地索取。
寇柏颜用舌尖挑开了季思源的嘴唇,探入其中轻轻地扫着她的口腔。带着柔软湿漉的安抚意味,温柔的不像话。
而同时他拿着针剂的手,绕过季思源的肩膀,将那支抑制剂,轻轻地刺入季思源的腺体。
季思源闷哼了一声,浑身颤抖了一下。寇柏颜圈着她的肩膀,把她压进了自己的怀里,更深地吻下来。
独属于寇柏颜干净清爽的气息,和她信息素的味道重叠,交融。
季思源抬手抱住寇柏颜的腰,感受着冰凉的抑制剂一点一点推入她的腺体,也感受着寇柏颜前所未有的热情。
季思源能够想清楚的是,当你想要博得一个人的信任,至少要先信任对方,哪怕是装的。
而她敢于冒险,只为了达到她想要达到的目的。
可是季思源并不知道,除了信任之外,其他的事情也都如此。
当你想要诓骗一个人的感情,想要得到他的一切。你又怎么能够确保自己不朝着这个陷阱当中慢慢地滑入呢?
脱敏疗法,治疗的怎么会是寇柏颜一个人。
空掉的抑制剂扔在沙发的后面,季思源和寇柏颜倒在沙发上,气/喘吁吁地分开嘴唇,两个人全都有一些心神摇曳。
不过很快季思源就从这种状态当中抽离了,因为她的新抑制剂开始起作用。她抬手按住自己的腺体,冷汗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顺着脸上流下来。
“操……”季思源没忍住骂了脏话,腺体的疼痛,呈现放射状牵扯到她的后脑和后背。
季思源浑身颤抖的时候,寇柏颜才终于从这个吻中回神,然后有些心虚地说:“我忘了告诉你……这个抑制剂……会有点疼。”
“这他妈……是有点疼?”季思源按着自己的腺体在沙发上打滚。
寇柏颜把她的手从她的腺体上拿下来,说:“不能抓,抓破了会更疼。”
寇柏颜说:“你忍一忍,大概一两个小时就过去了。”
季思源本来在咬牙忍着呢,结果寇柏颜说“大概一两个小时”,她顿时眼前一黑,抬起手狠狠朝着寇柏颜抽去。
“啪”的一巴掌,抽在了寇柏颜的手臂上。
其实她想抽的是寇柏颜的脸。
这个狗日的死混球,这东西说不定是他做出来报复自己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疼?!
季思源感觉自己的腺体上,有一把刀在不停地挖来挖去,她想回手去摸一下,寇柏颜却抓着她的双臂不让。
“忍一忍就好了,”寇柏颜温声安慰。
季思源抬起膝盖,朝着他要命的地方撞过去。寇柏颜非常迅速地躲开了,震惊地瞪了瞪眼。
季思源躺在沙发上汗水淋漓,咬牙切齿地对寇柏颜说:“你躲什么。你忍一忍试试啊!”
寇柏颜是很能忍疼的,因此他不太理解季思源竟然能疼得从沙发上滚下来,还钻进了茶几的下边,费了好大的劲才把人给拽出来。
两个小时左右,这两个小时的时间季思源仿佛在地狱的门口上蹿下跳。
疼得甚至觉得自己要死过去,整个脑袋疼到已经看不清东西。
得最厉害的时候,她甚至在想自己会不会就这么死了。
如果是这种死法那未免也太窝囊了,她有太多的事情还没有做!
两个小时漫长得好像是两辈子,等到季思源慢慢开始恢复,寇柏颜也被她连抠带抓带咬的手臂上都没什么好地方了。
季思源汗津津的被寇柏颜扶着去洗澡,软得像一根面条,全程瘫软。
只有愤愤不平地瞪着寇柏颜的眼神,还带着那么一点凌厉。不过很快这一点凌厉,也被氤氲的热水给蒸发干净了。
季思源洗了一个澡,感觉自己像褪了一层皮之后的蛾子。
她的体力还没有恢复,但她现在已经意识到了,抑制剂起效了。
天才果然是天才。
她的后颈没有那种酸疼的滋味了,浑身上下也没有发热的症状了,更没有那种迫切地想要让人标记她的欲望。
浑身软绵绵的,热乎乎的,躺在床上别提多舒服,连嘴唇都麻麻的。
“感觉怎么样?”寇柏颜今天晚上简直都不像他了,温柔周到的不像话。
当然了他这一份温柔,通常是独属于他的实验体,而现在季思源就是他独一无二的人体实验体。
因此他对季思源堪称柔情似水,甚至还克服了他不喜欢和人接触的本性,用手去摸季思源的额头和脸颊,还有脖子甚至是腋下。
“我有点饿……”
季思源是真的饿,她晚饭明明吃了的,但是折腾了这么大半夜,她现在饿得前心贴后背,感觉自己很快就要自我消化了。
寇柏颜点开终端,不断地记录着季思源的各种反应,体温变化等等一系列的数据。
季思源躺在床上,看着寇柏颜各种记录。
“等一下我去给你煎蛋,”寇柏颜说:“等我把这一点记录完。”
“我不想吃赤红虫蛋,我想吃云顶的粥,”季思源舔了舔色泽明艳的嘴唇,巴巴地看着寇柏颜:“我需要吃一点有营养的,我才在生死边缘挣扎回来,我要体会一下人间的滋味。”
寇柏颜轻笑了一声,“云顶的饭每天早上七点之前送来,你现在想吃可没有。”
季思源撇嘴,寇柏颜说:“赤红虫蛋是很有营养的,我给你放一点蜂蜜,很好吃的。”
季思源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好哄,上了寇柏颜的当,死去活来地疼了一回。被折腾完了还吃这种她从前根本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东西。
寇柏颜把蛋都给季思源切成了小块,确保每一块都沾上蜂蜜,然后坐在床边,用叉子叉了,送到季思源的嘴边上。
寇柏颜喂她吃东西,简直像一个二十四孝好男友。
但是看过寇柏颜在实验室的样子就知道,这种喂食待遇,这种柔情似水细心呵护,是实验体母猴子才有的特殊待遇。
季思源现在就是个“母猴子”。
季思源一边吃一边愤恨,但是吃完了一盘虫蛋,她又被伺候着漱了漱口,头一歪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