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声响,外间屋门被人推开,很快一个黑影从容不迫地挑帘进来,站在炕前一动不动。如此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那黑影才掀开蒙在灯笼上的黑布,露出柔和光亮。
后院的人都中了迷香,效用有两个时辰,不怕这点灯光泄出去。
将灯笼放在一旁,徐晋随意打量这间闺房。
南面大炕临窗而搭,东边黄梨木茶几上摆了一个白瓷花瓶,里面三朵粉红蔷薇,娇艳妩媚。
看到花,就想到人。
收回视线,徐晋侧坐到炕头,凝视身边熟睡的小姑娘。
这个两辈子加起来,他唯一能接近的姑娘。
前世,他不想再回忆,他只知道,他要定了她,目前也只能要她,那这辈子,他就要确保她从始至终都是他的,不会再有什么前夫和离,也不会再有看上安王,他要她心甘情愿来他身边,做他的女人。
论容貌,他不输于徐晏安王,论身份更是胜过他们,只要他占了先机……
前世带她回府后,他命人收集她的一切,除了年代久远实在查不到的,或是一些日常琐事,她身边发生过的大事他几乎都知道,也就明白她一直都是个爱慕虚荣的聪明人,上辈子困于冀州,徐晏是她见过的最好人选,才一心嫁了过去。这次他主动来到她身边,聪明如她,没有道理不选他吧?
但这只是身份上世故的选择,他还想要她的心,要她胸口那颗不曾给过任何男人的心。他要她喜欢上他,眼里只有他,对他全心全意。只有这样,才不枉费他在她身上浪费的精力,不枉费他帮她保住弟弟姐姐,不枉费他给她预留的王妃位置。
傅品言有才学,深谙官场之道,傅宸功夫超群,也是人才,凭这二人,这世清清白白的她,有当王妃的资格。
只可惜她才虚岁十三,他还得再等两年。
想到去年仰着脖子在枣树下敲枣的小姑娘,徐晋笑了笑。说实话,现在的她,天真比世故多,还是挺可爱的,就像路上在马车里远远见到的,竟然还捧着两只小鹅玩,果然还是个孩子,童心未泯。
目光从姑娘枕边的蔷薇花扫过,再移到她额头,徐晋情不自禁伸出手去摸那痘痂,失了神。
前世他厌弃她和离过,不爱搭理她,去她那边从不交谈。有次敦伦时忘了熄灯,她扭扭捏捏的一直用手挡着额头,添了不少趣味,等他扒开她手按住,她急的简直要哭了,摇着头求他别看,可怜巴巴的更招人疼。
事后他跟她说了第一句话,问她小坑是怎么来的。
她累得不行,听到这话本能地撇撇嘴,又怕被他瞧见般,侧转过去,背对他说是她自己抠的,语气里全是后悔。
如果说之前命她去掉花钿只是因为厌恶她睡觉还要打扮邀宠,后来就是为了看她明明很不愿意却慑于威严不得不听话的委屈样了,她还以为自己装得多好,殊不知她嘴角是讨好顺从的笑,眉尖可是一直蹙着的,写满了不待见。
跟她的回忆多是在床帏之内,身体难免起了点变化,徐晋伸手去解小姑娘中衣,解到一半又摇摇头,重新系好。
不行,她还太小,哪怕只是摸摸,他也不自在。
再说这还没长开的身板,也没啥好摸的。
无事可做,徐晋又看向小姑娘额头。
奇怪,这次她怎么没把痘痂抠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