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萧巧不住地回头,望着李治俊秀却冷漠的侧脸,忽觉陌生,咬唇道,“那宫人好像受了伤,妾身瞧见地上有血迹。”
李治的脚步停住,脸上虽是不动声色,实际却是忍耐到了极限,身旁的萧巧见他久久不动,看出了他的为难,主动向身旁的宫人要伞,正要朝武媚走去,前头一队宫人急急赶来,先向李治与萧巧行了礼,“婢子拜见太子,萧良娣。”
“嗯。”李治从喉咙中磨出低沉的一声,拉住拿伞的萧巧,淡淡道,“走吧。”
这是李世民身边的宫人,他认得。
宫人们一拥而上,一些人撑伞,一些人扶起武媚,另一群人替武媚披上干燥的斗篷,向李治与萧巧行了礼,几乎是半拖着武媚,麻利地往宫中跑去。
萧巧呆了一瞬,脸上泛起笑容,酒窝若隐若现,娇笑道:“看来陛下还是挺心疼这位宫人的。”
李治心痛如绞,他大约能猜出武媚为何如此狼狈,若想武媚日后平安,他应再也不生出大逆不道的念头,可他如此心痛,又怎么欺骗自己,毫无感觉?
父皇罚她,他心痛,父皇救她,他仍心痛。
他已不知到底该如何是好。
太极殿
“哦?你说太子无动于衷?”李世民沉声道。
那留在武媚身边的宫人恭敬道:“是,倒是太子身边的萧良娣几次想出手相助,都被太子拦下了。”
李世民颔首,“你退下吧。”
武媚淋了雨,回去就发烧了,又热又闷,躺在床上直哼哼,她是越病越来劲的体质,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再加上膝盖受了伤,虽敷了药仍是疼得厉害,更是无法入睡,瘫在床上,只穿了清凉的诃子,四仰八叉地骂人,又怕隔墙有耳,只能操着一口中学水平的英文发泄。
“hurt,veryhurt,superhurt。”
“wtf”
“ifi……emmm,sleepmanymanyhandsomeman,everyday,differentman,veryok。”
旁人听了,也只会当武媚是烧糊涂了,说胡话。
李治从密道中钻出,便听到武媚在榻中不知说的什么胡话,心疼不已,疾步上前轻手轻脚地撩开床幔,与正说的高兴的武媚对个正着。
“啊!”武媚没忍住本能,下意识地尖叫一声,李治没想到她还醒着,已懵在了原地,外头宫人的脚步声传来,武媚眼疾手快,连忙伸手拽住李治的领子,直接将他拉到榻上,将床幔甩下。
“武才人,您怎么了?是疼的厉害?”宫人走来,手刚伸向床幔,武媚的手便从床幔里伸了出来,抓住宫人的手,哀声道:“我没事,只是伤口难看的很,看着伤心罢了。”
宫人收回手,宽慰道:“才人放心,不过是皮外伤,过几日便会好的,疤都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