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道题多简单(没事了。)

顾小文心里没有温暖,她温暖不了别人。

江容才是个小太阳,他有一整个,属于他自己世界的太阳。

江容从一开始就知道顾小文什么样,顾小文不瞒着他自己的阴谋,也让他看见自己的恶劣,逼着他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敞开他温暖的世界。

但是不太成功。

“药”下得不够猛?真要跟他哥哥缠缠绵绵让他在床底听上几次,他才能彻底放开?

顾小文靠在卫生间的门上,吞云吐雾地抽了一整根烟,脑子里阴损的招数一个接着一个,混蛋的由内而外无药可救。

但是等她掐了烟漱了口出来,压着这些阴暗的想法,想要跟江容好好谈谈的时候,发现江容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等着她。

他哭得眼睛都有点肿了,嘴唇和肩膀颤得像是通了电。

然后他把一个包塞在了顾小文怀里,双手的手臂并在一起,举到顾小文的面前,哭腔颤音说,“你把我,绑起来。”

“绑起来就可以了。”

江容咬着牙,闭着眼睛说,“把我……绑起来。”

他眼睛闭得死死的,表情从没有过的痛苦。

顾小文愣了下打开包,这个小包之前是背在江容身上的,和他黑西装还挺配,顾小文以为是装饰品……结果里面有一捆细细的红绳子。

江容伸到顾小文面前的手上下抖得幅度很大,咬牙咬得咯吱响,能看出他非常接受不了,想要把手缩回去。

但是却始终举在顾小文面前。

如果是平时,顾小文可能会调侃下他还挺会玩。

可现在,江容状态不对。

他平时害怕,无所适从,甚至是发病的时候,大多数都是眼睫快速眨动,眼神散乱没有聚焦。

但是此刻他狠狠地闭着眼睛,用力到眼纹都挤了出来,可见是害怕到了极致。

顾小文脑子里闪过不太好的联想,第一次开口问江容从前的事情。

她抓住江容的手,当然没有拿绳子去捆,她想要跟江容拥有彼此,但她没有强迫的爱好。

她只是抓住江容的手,问他,“你小时候,是不是有人绑过你?”

江容听到这话,闭着眼睛狠狠地颤抖一下,缩回了自己的手,睁开眼睛看向顾小文,片刻后却疯狂摇头,“没……”

他艰难地说,“没有,你快,把我绑上!”

“快点!”

江容眼泪簌簌而下,“快点把我!绑上!”

那样就跑不了了。

顾小文读出了他双眼迫切之下埋藏的恐惧和痛苦。

他在撕开伤口和噩梦,他为了和顾小文好,不惜用噩梦重演的方式去让她达到目的。

顾小文其实还想问,是不是有人把你剥\\光了,放床上,还捆过。

这也就是为什么,江容最开始无法和人睡在一张床上。

但顾小文没有再问,她把包和绳子扔在地上,倾身抱住了江容。

“没事了。”

顾小文说,“我和孙关辰是假订婚,我们只是为了合作,就像是之前林一楠和苗伊那次一样,不是真的在一起。”

顾小文说,“我这么喜欢你,怎么可能跟他在一起,你别怕,我也没有亲过他,那天亲的是我自己按在他脸上的手指。”

“我们慢慢来也可以的,”顾小文摩挲着江容后背,亲吻他的下巴,安抚他,“抱紧我啊,不想我吗这些天。”

江容哭着抱紧了顾小文,后怕得浑身哆嗦,连带着顾小文也跟着他同频颤着。

两个人说清楚了,江容失控的情绪一点点地被安抚下来。

到底还是功亏一篑了。

顾小文拉着情绪平复下来的江容到沙发边上坐下,思考着江容这里要是走不通,下面就不能理直气壮地要求白康城给她搭线度假村的项目。

因为这一次的旅游区建设是半公开竞争,上面把工程包给开发商,三市总共能伸得上手的,才十几家公司。

顾氏企业和孙关辰公司都不是专业的建筑公司,必须要有人推荐担保才能行,林一楠她有信心说服,但除了林家,白康城也得肯帮忙才行。

这现在筹码没有了,顾小文有点糟心,但她是真的舍不得再利用这样的江容,就只好暂时偃旗息鼓。

江容还有点不敢相信,一个劲儿地凑近顾小文亲她抱她,顾小文本来脑子乱糟糟地想项目,被他亲的侧脸和嘴唇都潮乎乎的,忍不住啧了一声。

捏着他的鼻子说,“败家东西,你耽误我多大事儿知道吗……”

她还从没有因为谁去放弃过计划,江容也算是……“哎!”

江容好像嫌弃亲着还不满足,把顾小文抱到了他腿上,紧紧搂着。

顾小文穿着睡袍,带子本来就摇摇欲坠,伸手重新拢一下,怕江容不能接受这种程度的亲近。

结果就发现江容并不在意她这样……还目不转睛地看。

顾小文:“……”所以他只是不能接受自己不穿衣服?

或者说不能接受他自己不穿和人亲近?

顾小文感觉脑子有灵光一闪而过,她垂头看着江容,又试探了他两下,有了个很大胆的想法。

于是她大胆地去实践了一下,安抚着江容的情绪,江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是很乖地靠着沙发,只是呼吸乱得厉害。

然后江容在以为顾小文还是要用手帮他的时候,顾小文扶着他的肩膀,亲吻他湿漉通红的眼睛,然后跟他说,“闭眼,什么都别想。”

江容听话地闭眼,顾小文细密地亲吻着他的脸,手抓着他的手十指相扣,慢慢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贴近。

江容猛地睁开眼,意识到了什么,眼泪唰地就再度涌出来了,双手抓住顾小文的肩膀,从沙发上坐起来,弓着脊背,似乎是想要推开她。

但是手指抓得很用力,头抵在顾小文的肩膀上哽咽着,最后却没有推开顾小文,而是压着她的肩向下,狠狠把她扣紧。

沙发和江容一起哼哼唧唧,顾小文仰头看着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下颚和脖子出了一层细密的汗,觉得自己绕了好大一个圈,最终解决方法简单得令人发指。

江容的上衣甚至是裤子都好好地穿着呢,顾小文睡袍也好好系着,只是睡袍之下难舍难分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这道题多简单,但也差点把顾小文难住。

只要地点不是床,只要不捆,只要江容不失去代表他安全感的衣物,他们就能如鱼得水。

几分钟,顾小文没有仔细数,她捂着江容哼得有些大声的嘴,按着他像按住一条在沙发上脱水“濒死”剧烈摆尾的活鱼,直到他脱力一样又向后软倒,顾小文终于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