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蓝并非耽于情}欲之人,可她一生苦修到如今,含仇裹恨走在荆棘之上,每一步都鲜血淋漓,每一步行差踏错,都将坠落万丈深渊。
她周身无红尘,亦无甚能称得上是安乐温暖她的东西,唯有在这暂时摒弃一切沉重过往和计较杂念的时候,她才能纵容自己与她身边环绕的这一缕来自姜啸,却连姻缘镜都告诉她是孽缘的一抹红,戏耍放纵片刻。
只是不巧不美的是,巅峰在即,姜啸面上的幻术被岑蓝一个手抖给解掉了,那张与他那生身的妖孽娘亲有八分相像的脸,险些让岑蓝一巴掌拍死他。
彼时姜啸还未意识到生命垂危,他黑发扑满软枕,眉目半眯,眼尾因情动嫣红似血,染上情潮的妖冶容貌,让他如一朵开到荼蘼的彼岸之花。
他本忍着微微咬唇,不知自己面上幻术已解刺激了岑蓝,还以为她即将登上巅峰,于是突然起身抱住她给她最喜欢的方式。
却不曾想岑蓝实在是被刺激到,尤其是姜啸顶着这张脸突然起身,于是容天法袍的腰封被岑蓝召来,她亲手绞上了他的脖子。
“咳咳咳咳咳咳咳……”
极乐之巅未等下落,姜啸伏在床边,咳得几近呕血,他脖颈青紫,只差一点就被岑蓝给直接绞死。
幸好最后一刻,岑蓝痛快过后恢复了理智,这才松了手,险些酿成滔天大错。
岑蓝松松披着外衣坐在床边看着姜啸咳得面色发青,难得生出了些许心虚和愧疚,抬起手抚在他后背上,慢慢地将灵力输入他的身体。
片刻之后他的五脏六腑被理顺,岑蓝问姜啸,“没事吧?”
姜啸闭着眼,侧头看着岑蓝,血泪顺着眼角缓缓滑下,眼尾锋利无比的弧度让他看上去像是恨极了岑蓝。
岑蓝见他这样心头一跳,姜啸张口声音嘶哑,“没事。”
他缓缓摇了摇头,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泪,侧身抱住了岑蓝。
“没事。”他哑声对着岑蓝的侧耳说,“就是有点疼,我不怕疼……”
姜啸说,“师祖快}活么。”
岑蓝拥着姜啸,神情晦涩不明。她故意将他养成这样,又封印自己的记忆,做了步步演算,确实一切都在按照她的想法进行,她甚至欲劫已破。
但她确实不曾算到,姜啸对她之情,已然不需用蛊虫控制,她后来准备却没有用上的那些摄人心魂的东西,都不需要了。
他竟是连几次欢愉之时险些被自己杀死,都不曾畏惧。
他始终不曾畏惧,更没有怨恨。
岑蓝抬手捏住姜啸后颈,令他抬起头,手指滑到正面,轻掐住他的脖子。
岑蓝神色十分认真地问他,“不怕么?”还敢问她是否快}活。
姜啸看着岑蓝微微摇头,这又不是第一次,他太过信任岑蓝不会真的杀他,也习惯了这样的疼痛。
岑蓝指尖力气加重,却是在缓缓释放灵力为他治愈。
容天法袍造成的伤处,没有那么容易治疗,岑蓝一点点的为他驱散淤青,也仔仔细细地、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的眉目。
这张脸,确实和他的生身妖女生得极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