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老是把个人联想成狗,这确实不太地道,杜书瑶扶着柱子缓了缓,转头抓住了泰平王的手臂,对着站在厅中,偷偷指挥着两个家仆准备从侧面偷袭按住泰平王的莲花说,“莲花,不用抓了吧,王爷他这会儿看着还好啊……”
杜书瑶是真的觉得还好,她甚至觉得泰平王就是找她玩的。
但是莲花和厅中其他人是真的不觉得好啊,杜书瑶看不见,他们有好几个都被咬出血了,一个个惨烈得像是刚从战场上下来。
这两天新换了药,泰平王不肯吃,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拿的是家奴的银钱,冒的可是掉脑袋的风险,要不是王府向来出价极高,根本招不到家仆,莲花要愁死了,王府管家就是他爹,她爹头发都要掉光了,这两天又有家仆要不做了。
杜书瑶一双清澈但是无聚焦的眼看着他们,莲花嘴唇动了动,最终只是实话实说,“王妃,王爷他最近屡次发狂,王妃您体弱,若是放任王爷在这里,恐伤了王妃……”
她话音还没落,杜书瑶就被泰平王给亲亲密密地抱住了,她比下人们不知道娇嫩脆弱多少倍的脖子就在泰平王的嘴边,泰平王却只是用鼻尖拱,用舌尖舔,呜呜的温顺得很,哪有刚才口撕众人的疯劲儿?
莲花嘴张张合合,像个渴水的鱼,但是最后还是没说出什么,只留了几个专门招的体格壮实的婢女在杜书瑶屋里,剩下的推出去包扎的包扎站岗的站岗。
杜书瑶被泰平王抱着亲昵,其实应该是很别扭的,这虽然名义上是她的夫君,但是他们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根本就没有见过面。
她连他长得是人是狗都不知道,平时住着的院子隔着一道高墙,最近的一次长时间接触,就是昨日进宫面圣的那回,但是杜书瑶奇异地从一开始就没有排斥的心理,他现在做着这样无论在她生活的地方还是这里都堪称过火的亲昵,她也没有觉得难受。
她为什么不觉得难受?
杜书瑶环抱着泰平王,安抚性地摩挲着他的头发,心里平静得仿佛她抱着的不是一个大老爷们,而是个直立的……
罪过罪过,杜书瑶在心里默念,不能因为人家疯了就老是不把人当人,那她还瞎了呢。
于是她掐断自己的思想,哄孩子一样哄道,“我们去旁边坐着吧。”
于是两个人,一个瞎,一个疯,搀扶着摸索着坐回了桌边,屋子里站了一堆的婢女,看着泰平王异色的眼睛和还沾着血的嘴角,没人敢上来扶一把。
杜书瑶坐下了之后,泰平王就坐在她旁边,只是还像没骨头一样地糊在她身上,圈着她的脖子,凉凉的鼻尖在她脸上戳来戳去。
杜书瑶还挺满意的,他这不是能听懂人说话吗?
她顿了顿说,“你为什么不吃新药,不吃药病怎么会好?”杜书瑶被他长发搔得痒,伸手摸索着捋顺,“要乖乖地吃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