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宇珹扬着唇角:“下回本座便让灶房一次端出十种。”
池缎一进门,便听到这句话,惊道:“那绑腊肉的师傅人还挺好,你别累死他!”
季澜笑道:“他不过说笑罢了。”
池缎心有余悸的点点头,“我还真分不出宇珹的笑话,就仙尊听得懂。”
安爻朝池缎道:“菘儿谷里头还好吗?”
昨日菘儿谷的结界出现异动,池缎自是感应的到,立即便启程回去。
池缎快速往他额边亲了下,俊脸带笑:“没事。就只从是悬崖上掉下一头灵兽,正巧摔在结界上,我将他包扎医治后,便放回去了。”
何凉凉好奇道:“哪种灵兽?”
池缎:“有点像兔子,但体型是兔子的好几倍,我替他包扎时,那灵兽一吃疼,脸颊就全鼓了起来。”
安爻忍不住大笑:“这灵兽是何凉凉吧!他小时候便这样,每回受伤的地方要上药,两颊便鼓起来。看起来蠢的要命。”
何凉凉气喊道:“你是我弟弟,要是我真蠢,你能聪明去哪!”
安爻的笑声,顿时止住。
季澜坐在他俩对侧,失笑道:“你俩幼年天天这样吵,难怪老道长总说峰上一天到晚都热闹无比。”
安爻:“我安静极了!是他一个人对着空气吵!”
何凉凉拍桌道:“你安静?我才是沉默的那个!”
安赐是所有人中看这幅情况看了最多年的,一面夹菜进何凉凉的碗,说道:“有次你俩贪玩,差点将藏书阁给烧了,还弄伤自己。老道长对着你们叨絮了整整三个时辰。”
池缎闻言,随即将手上扔掉,览住身侧之人:“伤了哪!爻儿怎么没说过这件事!”
何凉凉道:“我昨天睡前也正好想到这事。记得那回火苗都已经冒出,几乎有半人高。我们发觉不对劲,想冲出藏书阁,确被浓烟呛得找不到出口。”
安爻面色全是讶异,道:“昨天晚上我刚好梦见这段往事了,今日大家居然就提起了。”
难道是因他们三人小时住在一起,所以心有灵犀?
季澜听对方三人讲来,十分危险,关切道:“你们当时怎么了?”
安爻靠在池缎肩侧,一面回忆起昨晚的梦。
可兴许是做梦的关系,梦境与现实总会有些参杂混淆,分明他与安赐幼年不是叫这名字,可梦中在钦关峰,大家却已这么唤他两人。
……
当年,他与何凉凉不过八岁,安赐比他们大上两三岁。
在安爻二人住在钦关峰几年后,才从外头被老道长带回。
钦关峰上的孩子们,大多都是无父无母的幼孩,众人之间都没什么比较的心思,反倒天天玩在一起。
只是何凉凉与安爻时常玩着玩着,便会为了一点小事争吵起来。
炎热的午后。
一个身形清瘦的小少年,正蹲在地上,看着落叶中缓慢爬行的毛虫,那条长毛蠕动的东西,外表是诡异的深橘色,看起来摸了便会中毒!
他面上全是看见新事物的欣喜,拿着一只长长的枯枝,试图将毛虫移至草丛里头,这万一被踩着了,不只多出一只小虫尸体,采到的人约莫还会吓得尖叫。
安爻穿着和他类似的衣衫,衣摆处已被洗至泛黄,可穿在两个清秀的小孩身上,仍是不失活力。
这些衣袍是钦关峰以前的弟子所留下,因没有破损,老道长又惜物,便全都留了下来。
两个小少年,一见面没打上招呼,安爻便道:“你在做什么呀?”
小孩儿不只外表稚气,声音听上去也同样稚嫩可爱。
何凉凉转过身,面颊皆有些蓬鼓,道:“我发现了只毛虫,是橘色的!也许是被人下咒了!”
安爻闻言,也被勾起了好奇心:“在哪里?我想看看!”
于是两个小小的身影,便一同蹲在草丛前,观察着地面落叶。
片刻后,二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叫唤,声音比他俩都低,已是准备慢慢变声的阶段。
安赐拿着两本厚厚的书册,道:“老道长让我把书拿给你们,说一天要看十页,每半月便要抽问一次。”
何凉凉听见这消息,手中枯枝随即一歪,橘色毛虫不小心被挥到,跟着落叶一起,往旁滚了几圈。
安爻正好站起身来,往旁边一踏,直接将虫子踩得稀巴烂。惊觉那诡异的鞋底触感,震惊的抬起角,试图查看。
何凉凉瞬间跳起来,喊道:“你干什么呢!把虫都踩死了!”
安爻同样喊道:“我难道想踩死他吗!”
况且还得刷鞋,也是麻烦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