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不认识她。

简柠感觉难堪，脸上如被火烧了一般滚烫。

乔望依旧坐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说：“抱歉，你还好吗？”

听到他的语气，简柠咬牙。在公众场合，她还是不想骂人，她立马蹲下去擦拭着鞋子，她看着泛黄的一块污渍，心情就像一张纸一样被人揉得皱巴巴的。

——

今天何亦寻送完外卖之后，回到店里，刚好何亦夕出去了一趟，就让哥哥在店里帮忙照看一下。

他正打算坐着休息，就听到了一阵玻璃碎裂的声音。他顺着声音来源，就看到了简柠。

她站着，而另外一个男生坐在一旁，果汁倒在地上，一片狼藉。

恰巧，她转头，和他的目光相撞。他看到她小脸上的表情窘迫又慌乱，像极了停电那晚她的模样。

何亦寻看到，坐着的那个男子在她蹲下擦鞋的时候笑了。那是一种事不关己的取笑，凉薄又难看。

这时，店里的服务员急忙拿着拖把，从他身边走过去。

何亦寻拦住了服务员，从他手里拿过拖把。

下一秒，就往简柠方向走去。

服务员一脸懵逼。

简柠正擦着鞋子，面前就出现一个拖把，她目光顺着拖把杆往上移，就看到何亦寻清隽的侧脸。

她连忙低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的样子。她内心百般煎熬，就想赶快逃离这个地方。

啊，丢人，每次都这么丢人！

她刚起身，就听到乔望叫了一声：“靠！你会不会拖地啊？！弄脏我鞋了！”

简柠看到，何亦寻稍稍弯腰，慢慢把拖把从乔望脚边拖了回来，淡淡说道：“抱歉，没看到。”

简柠立马侧头，憋笑。

也好，也让乔望尝一尝鞋子被人弄脏的滋味。

然而，乔望并不满意于何亦寻的态度，他站起来，指着何亦寻说道：“你，赶快给我认真道歉。我这鞋子多贵你不知道吧？”他扫了眼何亦寻的穿着，“也对，你个送外卖的懂什么？我也不要你赔，你赔得起吗？”

他的话吸引了周围的顾客，大家把目光定在身上何亦寻，仿佛他成为了众矢之的。

何亦寻刚想说话，手臂就传来柔软的触感。他低头就看到手臂被一只纤纤细手握住。

简柠抓着他的手臂一拉，让他站到她身后，她面对乔望，一字一句说道：“你凭什么这么说别人？你不是人吗？以为自己比别人高贵？”

何亦寻看不见她的脸，只能听到她的声音，虽然软，但是不失坚毅。

乔望吃惊，似乎完全不明白自己说错了什么：“你帮一个服务员说话？他三个月的工资都买不了我一双鞋。顾客是上帝，就得为我们服务，知道吗？”

简柠气结，她拳头紧紧握在一起，“你闭嘴，不就你那一双破鞋吗？多少钱，我给！”

这时候店里的负责人走了过来，安抚乔望的情绪。乔望愤愤不乐，看了看表，不想耽误下去，就匆匆离开了。

简柠被他的态度气得够呛，她转头，看着何亦寻，问道：“你你没事吧？”

她素白的手指绞在一起，她低头咬唇，和他道歉：“抱歉啊，都是因为我，那个人都是乱说的，你别信。”要不是因为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何亦寻也不至于被当众羞辱。

何亦寻听见她像一般软软的语气，和对他而言莫名的道歉，一时间不知道回答什么。

她耷拉着小脑袋，浓密的睫毛微颤着，像是蝴蝶停留在上方。她眼圈红红的，就像是小白兔一样。

明明刚才还很凶，转眼之间就变了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