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如果换一个人,她也会这么做。
但他不知道的是,周渔去他家拿证件的时候,看见了他攒了一整瓶的安眠药,就放在床头,好像随时都能打开瓶盖全部吞下去。
他在等程家的人离开白城,或者,是在等她离开。
路灯旁空荡荡的,牌子上的‘周家湾’三个字每天被风吹日晒,都有些看不清了。
周渔攥着衣服里的那一小瓶安眠药,忽然很想程遇舟。
今天一整天都很混乱,她好像没有停下来过,就只有回家之前的这一点时间能想他。
有一段时间,几乎每天晚自习结束程遇舟都会送她回来,从教室到这个路灯,有时候会说很多话,有时候又什么都不说,只是抱抱她,看着她回去了才走。
刘芬李老师其实早就看出来了,在她月考成绩下滑的时候明着暗着提醒过他们,不要在最关键的时候头脑发热。
他在老师面前把所有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搬着课桌坐到了离她很远的最后一排,也保证绝对不会再影响她。
在学校保持距离,下了晚自习又因为刘芬总来学校大门外接她,他就只能站在校门口,悄悄跟她挥手。
那家面积不大的图书馆成了每次放假最常去的地方。
她考差了,他不会问她是不是家里压力太大,但会告诉她,他去哪里读大学都行,他父母不约束他这些。社区工作人员劝她把外婆送到养老院,他知道她舍不得,问她想在哪个城市,她说南京,他才找父母帮忙联系。就连想送她一份礼物,都怕伤到她那点贫瘠的自尊心,几次想直接塞在她包里,最后还是又收起来了。如果那天邻居没有叫她,她应该会告诉他,她很喜欢那张梧桐树叶做的书签。
“阿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