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行的笑容愈发深了“你喜欢的话——可以满足你。”
太好了,沈棉顿时对即将到来的贴肉肉环节更期待了。
正幻想着有的没的,忽听一声“咕噜——”
她立刻摸摸肚子,她饿了。
肚子这一叫倒是提醒了沈棉,他们还没吃饭。
打电话请家政阿姨帮忙带些食材,不久人便和食材一起到了。
沈棉的厨艺水平停留在泡面等级,但毕竟自己是主人,她主动担起了做饭大任,对江一行说“我去做饭,你可以先休息一会儿。”
——养精蓄锐,待会儿好好表现。
江一行彬彬有礼“辛苦。”
沈棉客客气气“不辛苦。”
哥哥八岁就会做饭了,能有什么难的?
她天真地想。
“啊!”
厨房传来一声低呼,正麻利做清洁的阿姨赶忙过去,嗔怪的声音传出来“哎哟,你怎么把手给切了?”
江一行莞尔,将手中的书放回书架。
好像,并不意外。
他走到厨房门口,沈棉正在没常识地嘬手指吸血。
“需要帮忙吗?”
特别需要。
但显得自己很没用。
沈棉在他面前自尊心膨胀,觉得这只是小失误,决定再挣扎一下,斩钉截铁地拒绝“不用。”
说完话又习惯性地想继续吸伤口。
却被走上前的江一行捏住手指。
食指上一道15厘米的口子,刀应该很锋利,伤口略深,血珠汩汩向外涌。
沈棉愣了一下,脑海里瞬间冒出电视剧的经典场面女主角切伤手指,男主角将她的手指放入口中吮吸伤口……
嗯?
要来了吗?
不愧是专业的,好会啊。
就是不知道这个是不是收费服务……
沈棉正暗搓搓地幻想,江一行却是将她的手指拽下来,放在水流下冲洗。
“口腔中有大量细菌,容易引起伤口感染。”
沈棉“哦。”
想多了。
伤口冒血的速度慢下来,江一行问“家里有医用酒精吗?”
沈棉摇头“不记得。”
她都不知道家里有没有药。
“有有有,这儿呢。”
刚刚识趣消失的阿姨又及时出现,把找到的医药箱拎过来,然后再次神隐。
药箱里的药水倒是很齐全,都是全新未拆封,江一行看了看,还没过期。
他用酒精棉给沈棉的伤口消了毒,沈棉乖乖地举着手指任人宰割,于是就看他拿棉纱布,一层一层、一层又一层地将自己手指包扎起来。
包好了,她看着自己过于粗壮犹如一只萝卜的食指“……”
“会不会包的太厚了?”
她这样别说做饭,手指完全不能弯曲,任何事都干不了。
“你的伤口有点深,小心为好。”江一行将医药箱收好,递给她。
沈棉马上把医药箱拿出去放好,返回来时发现江一行已经解下外套,挽起袖子,立在流理台前优雅地切起菜。
这个场景无论从感官还是心理上,都是一幅绝美画面。
叫人不敢出声惊扰。
江一行的动作不疾不徐,但井井有条,刀法熟练,看起来是个很会下厨的人。
这让沈棉有点意外,他长得太有仙气,又是头牌鸭,给了她一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先入为主的认知。
沈棉悄摸看了一会儿,站到他旁边,瞅瞅他“你会做饭吗?”
“会一点。”
正是夕阳最好的时刻,从窗口洒进来的光线让江一行整个人都仿佛发着柔光,魅力值随着“会做饭”这个技能的发掘biubiubiu又蹿升一截。
试问,有什么比青楼花魁为你洗手作羹汤,更感人肺腑的事呢?
沈棉清清嗓子问“那你做饭怎么收费?”
她很自觉,一个连牵手都开价一分钟五百的高贵花魁,像做饭这种费力的活儿,必然也是要收劳务费的。
江一行又是那副“我很好说话你觉得多少合适”的商量口吻“你认为呢?”
刚刚吃过牵手的亏,沈棉长了记性,这回不自己开价了,摆摆手说“我不懂行情,你按市场价来吧。”
江一行瞥她一眼,她诚恳地看着他,满脸写着“你看我机智吧”。
江一行轻笑。
“你手受伤,毕竟因我而起,这顿饭免费赠送。”
沈棉眼里的光簇然亮起。
鸭鸭也太好了吧!
啊!这鸭性的光辉!
江一行动作利落,没多久四道菜便上桌。
沈棉站在餐桌前,两眼发亮地看着色泽诱人的虾仁滑蛋、糖醋小排,还有被自己鲜血染红(?)的红烧鱼块、鲜菇鱼头汤。
阿姨已经打扫完毕离去,家里变得明亮干净,食物的香气让这座被遗忘的房子瞬间鲜活起来,像黑白图画有了颜色。
唾液自动分泌,沈棉咽了咽口水,肚子咕咕地叫得更激动了。
她馋死了,有点等不及,回头瞄见江一行正在水池前洗手,飞快捏起一块糖醋小排塞进嘴里。
太好吃了呜呜呜!
救命!
偷吃是不雅的。
她做完坏事又迅速把骨头吐掉毁尸灭迹,江一行慢条斯理地擦干手,走过来时她正一脸正直地坐在餐桌前,等待他一起开饭。
分外乖巧。
小时候哥哥做好饭,她总爱在装盘的第一时间去偷吃第一口。后来寄住在舅舅家,这小毛病被扭转过来,舅妈没发话,她是不能动筷的。
再馋再饿都不能。
江一行落座,沈棉这才矜持地拿起筷子。
“排骨好吃吗?”江一行冷不丁说。
!!!
舅妈的脸在一刹那浮上脑海。
手心虚地一抖,沈棉的筷子没拿好,啪拉在桌子上磕了一下,弹到地上。
赶忙弯腰捡起筷子,她看向江一行。
很意外,她在江一行脸上看到的不是舅妈式的怒瞪和不悦,而是春风化雨般的温和。
他声音里含笑“下次偷吃,记得把嘴擦干净。”
沈棉下意识否认“我没偷吃。”
说完又下意识舔了下嘴角。
舔到了糖醋酱汁的味道。
“……”
江一行谦虚了,他的厨艺绝不是“会一点”的级别。
沈棉很久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家常菜,学校食堂是承包出去的,大多味道一般,好吃的难免重油重盐。
她很给面子地吃了两碗饭,如果不是惦记着待会儿要贴肉肉,不好意思在他面前吃太多以免影响他对自己的x欲,三碗也ok的。
她矜持地放弃了第三碗米饭后,又喝了碗汤。
从小就是周围人眼中“优秀”的代名词,江一行认为自己需要会的东西,就一定会精通。厨艺是在美国念书时自学的,称不上感兴趣,工作后反而从不在下厨这件事上浪费时间。
他对吃的兴趣不大,食量也不多,大多时间都在看沈棉吃,颇有兴味。
沈棉吃饭的样子很有意思,小口小口,但嘴巴不停,专心致志埋头吃自己的,什么食物都显得很香。
像之前被广为流传的视频里,那只咔吧咔吧嗑瓜子的松鼠。
沈棉喝完最后一口汤,胃被填饱,整个人都很满足,自觉主动地负责善后,将碗碟都收进洗碗机。
出来时,江一行不在客厅,她搜寻一圈,看到人在阳台讲电话。
她坐在沙发,随手翻看一本两年前的杂志。
江一行这通电话讲得有些久,沈棉不时看他一眼,偶尔会和他对上视线。
她小心脏扑通扑通跳,过了会儿起身回房间,把自己洗得白白香香才出来。
这时江一行已经打完电话,正站在桌前倒水,她小声叫他“鸭鸭。”
江一行转头。
沈棉的头发刚刚吹干,散落在肩膀上,比先前扎的丸子头显得柔软许多。
她扒着房间门露出一颗脑袋,圆溜溜的杏眼望着他,期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