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乔不知道关衡心里是不是像她之前那样,把这段关系单纯地定位为炮友,但现在她想要的显然已经不止于此了。
床想上就上,关系想断就断,凭什么?
这种坐以待毙似的感觉让她很焦虑,工作的时候都没办法静下来心来。
中午休息的间隙,她拿着手机到楼梯间,给关衡拨了个电话。
“嘟——嘟——”的声音连续响着,直到她等得已经失去了耐心想要掐掉,关衡的声音才在彼端响起,带着明显的、她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的冷淡。
“有事?”
梁乔被堵了一下,半天憋出两个字:“没事。”
关衡在那边嘲讽地冷哼一声:“那你打电话做什么?”
还是那个楼梯间,窗外也还是那条整洁宽阔的马路,只不过几天前他们还在这里你侬我侬,享受偷情一样的快感,如今就变成了她在这里像个弃妇一样,要跟睡完就跑的渣男讨说法。
真特么哔了狗了。
梁乔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脸色也变得有些冷淡。“我有事要跟你说,你给我好好说话,再阴阳怪气地小心我上去揍你。”
关衡嘁了一声,冷冷道:“以前没还手是看你一个女人,让着你,不然就凭你那两下,还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吗?”
尼玛……梁乔瞬间揍死他丫的心都有了。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你还想不想聊了?”
“你想说什么?”
“我们俩的事。”
顿了顿,关衡很轻地呵了一声:“我们俩有什么好说的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记重锤敲在心头。
梁乔沉默了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是没什么好说的……”
关衡没吭声。
下面马路上车流如水,她一手撑在窗台上,手指烦躁地敲了几下。良久,才又自嘲般扯了扯嘴角,换上一副轻浮的口吻,“既然这样,那我们把账清了吧,关总。”
“结什么账?”关衡轻飘飘的声音跟随电流传过来,听在梁乔耳里居然有些不真实。
“关总真是贵人多忘事,我们不是签了护工协议吗,既然你鼻子已经好了,合同也是时候中止了。”顿了一下,她又似笑非笑地说,“哦对了,护工我还陪你睡了那么次呢,记得一并算上。”
回应她的是一片长久的静默。
记不清过了几分钟还是几秒钟,关衡沉沉的声音才再次响起:“你想要多少,直说吧。”
那一瞬间像是被某种利器直击心脏,短暂的麻痹后,四肢泛起针扎似的微痛,接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潮水一般涌上心头,那种窒息一样的憋闷,让人想要发狂。
梁乔深深吐出一口浊气,攥着电话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骨节紧紧绷着,几乎有些发疼。
“按协议来吧,工作时长你看着算。”她说。
那边没反应,梁乔低头弹掉指甲缝里因为在墙上抠过而留下的墙灰,半晌又说,“那个长草颜榻榻米,给我吧。”
“……好。”他总算是应了一声。
梁乔强行压下心里头异样的感觉,很平静地说了“再见”,挂断电话。
舒楠给她带了饭回来,梁乔拿到茶水间,冲了一杯咖啡,把饭吃得干干净净。
临下班的时候收到了菲菲的消息,她发了一张b超照片过来——黑不溜秋的图片,中间一片浅色光影,中间明显可以看出一个胎儿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