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太子一起回京勤王。”谢朝浍坚定道。
“你确定么?其实你也可以不插手这事,坐山观虎斗便是,待到两败俱伤再收渔翁之利。”谢朝泠提醒他。
谢朝浍摇头,冷静如常:“淮王与赵氏多行不义,我想亲手了结他们。”
谢朝泠没再说,心知谢朝浍与那些人之间关于先太子那笔账,迟早是要算的,他或许已经等这一日太久了。
“你手下有多少兵?能带多少人去勤王?”谢朝泠又问。
谢朝浍没有遮掩:“五千人。”
谢朝泠心下略沉,五千人,太少了。
东山营和外城卫军加起来也有几万人,真要强行攻城兵力是足够的,但他们去勤王更多的是要让满朝官员、高门世家看到西北边军的态度,好叫这些人心生忌惮,不敢与谢朝淇他们暗度陈仓。可仅仅谢朝浍手下五千人,代表不了整个西北军,他们上京勤王的震慑之效便会大打折扣。
谢朝浍解释道:“西北军中这些武将,久在外头,对朝中之事参与的少,在这事上他们选择不闻不问、明哲保身再正常不过,且因我的身份,没法劝说他们。”
这一点道理谢朝泠自然知道,但事实摆在眼前,依旧免不得失望。
一旁一直没作声的特布木忽然开口道:“我去劝劝他们吧,幸王殿下是皇子王爷,去劝说他们一起上京勤王反而让他们多想,更不敢应承。我去试试,或许军中这些老将还有念着与家父当年旧情的,愿意卖这个面子。”
谢朝泠转眼看向他,点了头:“好,如今也只能这样,总得试一试。”
当日他们就在这幸王府别院中住下了,谢朝浍叫来自己的军医为谢朝泠看诊,那老军医仔细为他听了半晌脉,神色凝重道:“殿下身子亏得厉害,短时间内只怕都不能好,从今日起切记不可再操劳,更要小心不能吹风受寒,须得每日按时服药,慢慢食补回来,花费的时日不会短,好在殿下年岁还小,细细调理之后仔细一些应当不至于落下病根。”
谢朝泠不怎么在意,让人去开药便是,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之前没死现在肯定也死不了。
特布木过来时,他还坐在灯下发呆,手里握着那枚同心玉佩在把玩。
听到脚步声,谢朝泠勉强回神,将玉佩收起,示意特布木坐。
特布木、李丛煜已经换回了大梁人的装扮,一脸的络腮胡全部剪去,忽略半边额头上那骇人的烧伤疤痕,他依旧是当年那剑眉星目的英俊李家郎。
谢朝泠看他这样,脸上有了分笑:“小舅还是作这样的打扮瞧着顺眼。”
“我倒是有些不习惯了。”李丛煜自嘲道。
其实不是不习惯,是时隔多年回来,心里没底始终有不安罢了。
“小舅不必多想,待京中之事平息,你的身份不是问题,你这么多年潜伏西戎为朝廷提供线报,还一力除了西戎王,是大梁功臣,如今回朝自该论功行赏。”谢朝泠三言两语便将他失忆流落西戎之事换了个说法。
“就只是李桓他偷了兵部的布防图,孤不可能再保他,如今只有他以死谢罪,承认自己是被淮王蒙蔽听淮王之命行事,并不知晓淮王将图纸给了西戎人,才能减轻罪责保住家中其他人,还望小舅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