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谢朝泠,谢徽禛一愣,很快又反应过来,凑过去与谢朝泠问安:“六婶好,你比昨日更好看了。”
谢朝泠不动声色问他:“你怎看出来的?”
“你在六叔这惜乐堂里,显然是我六婶啊,长相变了有什么奇怪,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会多嘴的,你放心。”谢徽禛笑着与他保证。
谢朝泠心道这小孩果真机灵,先太子生了这么个好儿子,要是被他父皇知道一准很高兴,但是……
谢朝渊站在谢徽禛身后,正笑瞅着他,被谢朝渊这样的目光盯上,谢朝泠心知他已猜到自己此刻心中所想。
谢徽禛的存在确实有些麻烦,但也只是有一些而已,先太子的一个庶子,还够不上威胁他正正经经东宫储君的位置,无非是怕有心怀不轨之人知道后会借机生事,但他不是那般小心眼不能容人之人,只要这小孩心思不坏,他压根没打算将之当做对手。
谢朝泠没理谢朝渊,拿了点心给谢徽禛吃。
谢徽禛一边狼吞虎咽吃东西,一边问谢朝渊:“我刚从萧王府那头过来,看到宫里的传旨官过去了,是有什么好事吗?”
谢朝渊好笑道:“你怎知是好事不是坏事?”
“若是坏事,那些去宣旨之人定不是那个表情,一看便知。”谢徽禛咽下嘴里点心,伸手又去抓下一块。
“就你聪明。”
谢朝渊快速将方才朝会上的事情说了一遍,谢朝泠半点不意外,他早料到会如此。
他父皇突然将乐平郡主指给萧府,又授意萧氏高调办这寿宴重回众人视线,为的就是这个。乾明帝需要一颗分量够又好拿捏的棋子,萧氏正合适。开国时的铁帽子王,历经百年手上已无半分实际权力,皇帝用一身份尴尬的旧东宫郡主拴住他们,也是在敲打他们,萧家人如此明哲保身又识时务,定会为皇帝肝脑涂地。
谢徽禛“啊”了一声:“皇爷爷太坏了,我才几岁,就拿我当棋子用,一点不心疼我。”
谢朝泠:“……”
这小子别也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谢朝渊笑出声,敲了敲谢徽禛脑袋:“这话你在本王这里说说就算了,去了外头可别乱说。”
谢朝泠听得稀奇,谢朝渊竟然会这样叮嘱人?这可真不像他。
后头他们留了谢徽禛在府上用午膳,谢徽禛闲不住一个人去了王府后头园子玩耍。
屋中没了那小孩叽叽喳喳,谢朝泠示意谢朝渊坐下,拉过他左手臂,将袖子挽起。
伤口还是昨夜那会儿他给包扎的,渗出的血迹已经染红了棉布,谢朝泠见状不由拧眉:“殿下早上没叫人给你重新上药包扎?没去看太医?”
谢朝渊不以为意道:“没空去。”
他宁愿这两道伤口一直留着,不断化脓溃烂,好叫他的太子哥哥一直看在眼中,表现出几分对他的在意甚至愧疚。
谢朝泠将棉布撕开,盯着那两道还在渗血的口子看了一阵,吩咐人:“去传太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