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宵也已从铁铺里出来,他买了把现成的剑,已佩到了腰间。
温宴凑过去,抽出他的剑细细瞧了瞧,这剑算不上顶好,做工甚至十分粗糙,但将近二十两的价格,却是他不舍得买也买不起的。
爱不释手地在手中摩挲一阵后,他将剑还回去,咂咂嘴道:“等我以后做了大将军,我肯定也能有我自己的剑。”
不等凌祈宵说什么,他拉了拉人袖子,伸手指前边的包子铺:“我们去买些吃的吧,那间铺子的肉包闻着好香,买那个好不好?”
凌祈宵却没动,只看着他。
被他浓黑的双眼盯着,温宴有一点心虚,眼珠子转了转,移开目光,小声嘟哝:“你不想吃算了,我自己去买两个馒头,我好久没吃白面的了。”
最后一句,声音更低下去:“你这么有钱,请我吃个肉包子怎么了……”
他说完转身要走,忽地被人拉住了手腕,凌祈宵冲街对面的酒楼抬了抬下巴,淡道:“去那里。”
坐上酒楼二楼,一大桌的好菜上桌,温宴还有些晕晕乎乎,这酒楼他来过几回,为了将他打来的猎物拿来卖,这里随便一桌菜就要二三两的银子,却是他吃不起的。
“……你不点酒吗?”
这间酒楼的酒最是出名,他还从未喝过自家酿的果酒之外的酒,十分想试一试,于是厚着脸皮问出了这句。
凌祈宵丢出句“一会儿还要回去不喝酒”,慢条斯理地吃起东西,温宴心道可惜,赶忙拿起筷子,生怕慢了菜就没了。
进食间隙,凌祈宵不时抬眼看他,这小子狼吞虎咽的,吃相却并不粗鲁,分明没什么滋味的菜食,吃进他嘴里,却好似无上的珍馐美味一般。
他们用膳到一半时,酒楼跑堂的领了一帮公子哥模样的人上楼来,殷勤地招呼他们往厢房里去,路过温宴他们这桌时,为首的一个忽然停住脚步,斜眼望向他俩。
温宴抬起头,对上那人不怀好意的目光,瞬间冷了脸。
那人似笑非笑:“好巧啊,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本少爷找了你小子个把月了,没想到今日竟在这里碰上了,怎么,这是攀上哪根高枝了?竟然能上这琼华楼来消遣了?”
温宴没好气地啐他:“干你屁事!”
“啧啧,本少爷就爱你这泼辣性子,要是上了本少爷的床,还能这样,那更好了!”
那人满脸淫笑说着污言秽语,同来的人一片哄笑,温宴咬牙切齿地瞪着他们,已有人上前来,伸手想要抓他。
噔的一声,铁剑出鞘,挡在了温宴跟前,隔开了那些意图不轨之人。
这才有人注意到凌祈宵这尊浑身冷厉的煞神,被他如同看蝼蚁一般的轻蔑目光一一扫过,为首的那个气得面红脖子粗:“你哪来的?知道本少爷是谁吗?!本少爷的爹是这镇上的里正,叔父还是县衙的县丞,你要是活腻歪了……”
他话未说完,凌祈宵霍然起身,手中剑已贴着他的面颊蹭过,割破了他的脸,再将他的发髻斩断。
“啊——!”
被凌厉的剑风扫过,那人甚至以为自己脖子掉了,大惊失色地抱住脑袋,摸到一手的血,尖叫一声后软身摔倒在地。
一片混乱中,凌祈宵将菜金扔给早已呆若木鸡的跑堂,领着温宴离开,他手中的剑还未回鞘,没人敢拦着他们。
从酒楼里出来,温宴愤愤不平地抱怨:“该死的狗东西,我都还没吃饱呢,还有一堆菜没吃完,就这么浪费了。”
凌祈宵看他一眼,走进街边包子铺,一口气要了二十个大肉包和一笼馒头,用油纸打包。
他又去旁边的酒铺,叫人挑了两坛最好的酒,拎着东西出来,这才冲呆愣愣看着他的温宴道:“走吧,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