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轻舟把自己的航班号发给了江苑,然后在机场等了很久。
哪怕知道她应该不会来,但还是带着一种妄想。
从前,不管他去哪儿,她都会来送他的。
他一直等,一直等,等到飞机起飞。
她还是没有来。
贺轻舟只能改签当天最后一班航班。
临起飞前,接到贺一舟的电话,问他到哪了,她派车去接他。
贺轻舟的声音透着几分无力,抬手按了按眉心:“刚上飞机。”
贺一舟皱眉:“这个点你不是已经落地了吗?”
空姐拿来消过毒的毛巾让他擦手,并询问他晚餐想吃什么。
贺轻舟都一一谢绝了。
“出了点事,改签了。”
至于什么事,他虽然没明说,但贺一舟大致也能猜到。
毕竟能让贺轻舟失魂落魄成这样的,也只有江家那个丫头了。
贺一舟从来不干涉他的私生活,但她觉得他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
那丫头的心是铁做的,很难被捂热。
她也算是目睹了自家幼弟的舔狗行为。
从十几岁舔到了二十几岁。
如果说从前还有点可能,但现在,可真是一点可能性都没了。
她叹了口气,劝他:“实在不行咱们就换一个人喜欢,中国这么大,她这种性格的又不是没有。实在不行,国外也能找到。”
他显然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多浪费哪怕一秒钟的口舌,漫不经心的敷衍过去:“飞机要起飞了,先不说了。”
电话挂断后,他就这么沉默着,坐在那。
实在不行就换一个人喜欢吗?
他低笑,哪那么容易啊。
如果能说换就换,他至于难受上这么长时间吗。
贺轻舟不在的这些天,江苑的日子仿佛又恢复到了往常的平静。
除了他带来的食盒在无时无刻的提醒着他,他的确来过。
江苑每天都会擦拭那个食盒,怕弄脏。
她觉得贺轻舟还和小时候一样,总是那么有心机。
这样的事情,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要离开一段时间,怕她忘了他,就故意留点什么东西在她这里。
让她睹物思人,而且下次也有理由再来找她。
戚穗岁常往她这跑:“男主角今天没来吗?”
江苑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什么男主角?”
她咧嘴笑笑:“贺轻舟啊,那天来的大帅哥。我同学可都等着我去讲后续呢。”
连名字也这么偶像剧。
江苑听到这个称呼,无奈的笑笑:“他回北城了。”
“那他啥时候来,还会来吗。对了江苑姐姐,你有他的照片吗。我拿去给我同学看,她们都说我是在编故事,不信我。”
接二连三的问题,让江苑也微微滞住。
过了半晌,她摇头:“我没有他的照片。”
以前是有的,不过决心从江北离开前,她全删了,一张不留。
戚穗岁有些遗憾,但也还好:“反正他还会来的,下次我偷拍一张。”
似乎坚信,只要江苑在这儿一天,他总会来的。
有时候,不能说旁观者看的太清楚。
而是他的爱意太满,不用眼睛看,只用耳朵听,都能知道。
那阵子,虽然贺轻舟不在江北,但他每天都会给她发消息道早晚安。
没了微信,他不知道从哪里弄来她的电话号码。
他的消息就这么堆积在那些推销短信中间。
显得突兀。
江苑一条也没有回过,权当没看到。
转眼半个月的时间过去了,天气越发寒冷。
再次见到贺轻舟,是在新闻里。
新闻下方的滚动标题上写着辉发地产无数员工举牌抗议,斥仲景集团新任东家冷血无德,不顾员工死活
收拾碗筷的动作停下,江苑看着电视机。
仲景集团的新任东家,不就是贺轻舟吗。
记者去了现场采访,那些员工大多激动的对着镜头抗议诉苦:“资本家吃人肉,喝人血!为了收购我们公司,不惜搞霸权玩垄断!”
还有人哭哭啼啼:“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现在老板都被逼的跑路了,总得给我们一个说法吧,好几个月的工资都拖着没发。”
似乎有了人带头,现场顿时哭嚎一片。
江苑换了台,不忍再看。
原来他说的有事要回去一趟,是这种事。
因为这一闹,仲景集团也短暂的上了微博热搜。
这世上不缺有钱人,但那些为人所熟知的都是放在明面上的。
越是低调的,越不需要这些被讨论的热度来提高股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