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是很难脱离于时代而独活的,无论从思想还是道德高度来说。
现在这样的年代,刚从一个见了人还要跪地叩拜的朝代里出来,拿什么去讲平等和尊重?
没实力,就别指望得到平等和尊重的对待。
更何况,别说这个年代了,就算到了一百年后,情况恐怕也是差不多。只不过不会如此赤裸裸毫无遮掩,换成了一种更加隐蔽而体面的形式罢了。
不涉及底线的情况下,她没必要反应太过。
王公子确实有点强人所难,不过,这个事本身并不算太过分,而且对她来说,也非常简单。
叶贤齐不知道,她其实也会玩,不但会,水平还算可以。
从前大学里,她唯一加入过的社团就是棋牌社。
最大的难处,大概就是现在的桥牌应该属于竟叫桥牌,和她熟悉的定约玩法有点区别。
不过问题也不大。
她看着一脸忐忑的叶贤齐,点头:“没事,趁这功夫,你教我就行了。”
表妹一口答应,比以前好说话了许多,叶贤齐松了口气,忙拉她坐到桌边,花了十几分钟给她讲解,讲完了说:“哪里不懂,你再问我。”
苏雪至说:“大概会了。”
叶贤齐惊讶,正在一旁弯腰打着球的王公子停了下来,扭头瞥了她一眼。
“你确定?”叶贤齐还是不大相信。
苏雪至点头:“基本差不多,可以试试,那些复杂的,上桌了再慢慢摸索。”
王公子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丢下球杆走了过来说:“行啊,小表弟天纵英才,这么快就学会了?那就开始吧。放心,咱们可以玩小一点。”
他的语气带着嘲笑,扭头叫来保镖,四个人就坐了下来。
苏雪至自然和叶贤齐对坐东西搭档,王公子和他保镖南北方。
牌局开始后,叶贤齐起先有点担心。倒不是担心输钱,是怕表妹记不住桥牌这么多复杂的规则,万一搞砸了惹王公子不悦。没想到她竟丝毫没有出错,不但没有出错,牌还记得一张不差,和自己默契配合,加上自己运气也好,做庄赢了全部十三墩牌,做成了这几天的第一个大满贯。
牌局结束,赢了钱,他有点不敢置信,实在是忍不住,哈哈大笑,笑了几声,见王公子脸色不大好,盯着自己表妹一言不发,赶紧又忍住了。
同桌保镖的眼睛瞪得差点没掉出来。
想当初他们被王公子逼迫学这个,不知道扯掉了多少头发,这才勉强学会,慢慢有点心得。
这个小白脸竟真的这么快就会了?
苏雪至抬眼,朝王公子笑了笑:“刚才忘了讲,其实以前我在学校,学过几天的。”
王公子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撇了撇嘴:“再来!”
这晚牌一直打到深夜,这个王公子才打着哈欠同意散了牌局。这样连着打了几天,苏雪至遇到了来这里之后的第一个大麻烦。
她来了例假,感到腰酸,小腹阵阵胀痛。
这个还能忍,关键是,她担心红莲给她准备的东西会漏,所以当天就说自己身体不适,躲在房里不起床。休息了两天后,人终于感觉舒服了些,这天傍晚,在房间里看书,感到有点口渴,正好壶里的水喝完了,就顺手提起水壶,想去厨房打水。出来在走廊上,透过窗玻璃,看见王公子站在甲板上正唱着戏:“……孤王离了燕京地,梅龙镇上景致多,将玉玺交与龙国太,朝中的大事托付了众卿……”
声音抑扬顿挫,自己表哥在一旁喝彩。
票友王公子又在自娱自乐了。
苏雪至也没停留,继续往厨房去,突然,那个王公子看见了她,停了下来:“你等一下!”
苏雪至只好停下,见王公子朝自己走了过来,绕着转了一圈,两只眼睛落在自己身上,不住地上下打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