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表情淡定,淡定得就好像把孙姝予肚子搞大的人不是他一样。
二人约了个时间,孙姝予神情恍惚地回家,站在洗手间里掀起衣服看他平坦的小腹,目光中尽是不可思议,他上次去医院做体检已是猴年马月,身下那个畸形的器官一向被他视作耻辱,就更不要提从里到外仔细检查一遍。
他根本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怀孕。
孙姝予抱着肚子,忐忑不安地睡了,翌日一早,被闹钟惊醒,从床上弹起,抱着双肩包,挤上公交车,去仓库催促司机配合他做账清算开支。
货车司机满脸不耐,到了月底,他也要赶没送完的货,赤着膀子把货箱搬进车厢,让孙姝予旁边等着,忙完了就做账。
被他身上的机油味和仓库里的潮味一熏,孙姝予又想吐了。
都知道这姓孙的小职员脾气好,好说话,都欺负他,拖着他的单不清算,有时还会挑孙姝予给的活,甚至还有一些,把油箱里的油偷偷抽出留着私用,再把加油的发票也夹进去糊弄他。
钟于到的时候孙姝予在帮司机搬货,他怕钟于等的不耐烦,拍拍身上的灰,对司机三求四请道,“大哥,真不能拖了,看在我帮你搬货的份上,今天一定要给我啊。”
他抱着书包去钟于车上,临时上车前动作一顿。
宾利黑色的车身一尘不染,却反衬出一身是灰的孙姝予。
钟于不耐烦地按了下喇叭,孙姝予上车,从包里掏出个小手绢垫在车座上,这才敢小心翼翼地坐进去,一路上正襟危坐,连车座都不靠,就怕把钟于的车给弄脏。
钟于看见了,却当没看见。
到医院后主任亲自下来接待孙姝予,做检查时对他如沐春风地笑着,叫孙姝予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