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走着,到4楼时刘枫烨停下,从兜里摸出一把生了锈的钥匙。
钥匙戳进钥匙孔里还要上下左右来回动一动,不然就卡死在里面。郑西遥也默默的担心了一下钥匙会不会断在钥匙孔里的问题。
噪音有点大,对门一老阿姨骂骂咧咧打开门,正要骂些什么的时候,看到是刘枫烨就闭住了嘴,视线很快就转到刘枫烨后面的郑西遥身上。
在郑西遥破的那个嘴角上停留了尤其之久,看的郑西遥不太舒服。
“呦。”邻居阴阳怪气的靠在门上,“终于跟你家那俩贱人学会往家里引男人了?这是引了个……的还是你……”
邻居话没说完,郑西遥大步上了剩下的两节台阶,一拳头打在邻居家的铁门上。
铁门不堪负重一声闷响,把邻居吓出刺耳难听的尖叫。
“把嘴放干净点。”郑西遥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的时候是会给人一种“他要杀人”的错觉,总之就不是一个高中学生该有的眼神和表情,“要不要我教教你怎么说话?”
“行了。”刘枫烨拉着郑西遥肩膀把他拉进终于打开了的门,说,“跟要死不死的东西有什么废话可说。”
欺软怕硬的人大多都有一种叫做“好了伤疤忘了疼”的本事,见刘枫烨一如往常的没有回嘴,那股子阴阳怪气又复发起来,贴到刘枫烨家铁门上,另一扇木门没有关上,她还能看到那小贱种进了厕所。
郑西遥正想问“你就这么听着啊”,就见刘枫烨端了一盆飘着黄色污秽物的脏水,示意郑西遥给他开门。
邻居不是第一次见那个粉盆,也知道那里面装的是什么,比郑西遥还快一步回了自个家。
回的太匆匆,铁门没关上。
刘枫烨把粉盆往地上一放,把铁门开了个最大,而后照着木门门锁的地方就是一脚,直接把门闩都给踹断。
然后,刘枫烨把粉盆里的东西,一点不剩的,全都泼进了邻居家。
泼完就潇洒回家。
“牛逼啊。”郑西遥感慨万分,“太牛逼了,她不会还回来吗?”
“一般我在家的时候不会。”刘枫烨说着,把粉盆扔进厕所里,又在一个明显被老鼠啃过的木柜子前蹲下,“我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多半也没人,她爱怎么泼怎么泼。”
抽屉也不好拽,要么拉不开,要么一拉就全出来,里面的东西飞的到处都是。
“你家里……”
郑西遥的话在看到飞出来的一地避孕套的时候戛然而止,灵活改成了“对不起”。
“没事。”刘枫烨说着,从抽屉最底下找到了一瓶只剩了个底儿的碘伏,和没剩几根儿的棉签,在沙发上坐下,还拍了拍旁边,“来,正好给你用完买瓶新的。”
坐下时的“嘎吱”声太明显,而且郑西遥坐下的那个地方还没有了棉花,基本上一屁股坐到沙发板。
郑西遥想了半天,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拿自己开玩笑,说:“你轻点啊,我是真的怕疼。”
“知道了。”刘枫烨说着,沾了碘伏真就小心翼翼地往郑西遥嘴角上药,“你其实没必要说对不起。”
郑西遥的眉毛随着棉签一块运动,也不敢说话,就给了他一声声调的“嗯?”
刘枫烨说:“我家的事,全校都知道。”
郑西遥“噢”了一声,尽量不动嘴皮子的说:“我就不知道。”
说完又觉得这话说的不太对劲,又补了一句:“我也不想知道。”
其实也有点好奇。
刘枫烨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难以启齿,把用完的棉签和空的碘伏瓶子往垃圾桶里一扔,说:“我家就是对门那老东西说的情况,我爸好赌,把家里的钱都败光了,我妈和我姐都不是正经人,靠着那种工作来钱,拿了钱就喝酒,我没觉得有什么难堪。”
郑西遥沉默了半天,又“哦”了一声,想了想后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刘枫烨扭头看着郑西遥,又说:“住在这里的所有人都说我喜欢男人,包括学校里,所以那老东西才会以为你是我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