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梁君澈也从焚化炉的传送带来到房间。
苟玳早已等在传送带边上,拿着房间内一根长鹅毛,轻扫着梁君澈的脸颊。
梁君澈偷睁了一眼,看清画面后,又很享受地闭上眼。
苟玳看着嘴角含笑的梁君澈。
青年身上混杂着宝剑即将出鞘的锐利,又带着刚走出少年时的执拗稚气。在爱情里无知无畏又小心翼翼,百折不挠又如履薄冰。
大概也只有这样的人,才能打败他表面的波澜不惊,卸下他好似无懈可击的伪装。
“看得这么认真,你是不是馋我的身子?”
梁君澈不知何时睁开眼,一脸戏谑地看着发呆的苟玳。
“呵。”苟玳轻笑一声,走出房间。
梁君澈在身后追:“别害羞啊学长,又不是不让你馋,我身子给你啊。”
迎面来接两人的心理医生:……
苟玳有些丢人地低着头,快步向体验馆大门走出。
梁君澈锲而不舍:“学长我错了,是我馋你身子,是我馋你好吧!”
苟玳的脚步愈加急速。
身后的心理医生:……
原本从“重生室”出来,还有和心理医生交谈十五分钟的环节,但是心理医生已经完全不想提醒两人了。
以往经历过“死亡体验”的顾客,哪个不是感悟满满,泪如泉涌,抒发着对人生,对生死的看法。
结果有人鬼门关走一遭,最终纠结的是馋不馋身子。
忍了一天的心理医生:妈的,死G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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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死亡体验馆回来的那夜,苟玳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梦很真实。
他坐了很久的飞机,又在出租上颠簸许久,回到了多年未归的老宅。
老宅还是记忆里年久失修的模样,院内毫无变化,仿佛岁月就停止在高三那年,他离开的夏天,没有沾染一点尘埃。
院内的大树依旧葱茏,茂密的树根甚至顶起了青石板地面。
一阵凉风吹过,堆积的树叶如树海般涌动,堆叠着层层愁绪。
老屋的木门忽然发出吱吱呀呀的声响。
苟玳回头,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老人。
刹那间,几年的思念、悔恨、懊恼等情绪一拥而上,最终溢出心脏,渗入血液。
“小玳啊!”老人脸上的慈祥一如往昔。
苟玳的泪水没有止住的向外涌。
他已经察觉,他是置身在一场梦境中,因为他最后一次见外公时,老人家的腿脚早已不能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