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寒屿走近,雁椿再退,腿抵在了桌沿。
门外传来脚步声,韩明明他们回来了。
荆寒屿稍稍退开,雁椿趁机离开,回到自己办公室才想起,车钥匙忘了还给荆寒屿。
“来了?”叶究象征性地扣扣门,“你们那活动搞得怎么样?”
雁椿收起纷杂的心绪,“还行,但我们能帮的毕竟是少数,这两天他们就会被送回老家。
如果当地心理健康这一块始终跟不上,就还是麻烦。”
研究中心每年都会搞相似的项目,像骊海这样的大城市,有许多学术机构也在尽力关注青少年的心理问题。
雁椿觉得自己很矛盾,一方面他积极参与,一方面又悲观地认为,自己的作用不会太大。
“你们尽力了。”
叶究坐在办公桌上,话归正传,“淡文你还有印象吗?”
雁椿当然有印象,“实验中学那个学生。
他怎么了?”
“前几次审讯,他说的话前后都没有矛盾,但现在他的情绪变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我形容不好,但这不是刚装了屿为的系统吗,就在他身上用了下。”
叶究将手机丢给雁椿,“你自己看。”
视频里,淡文高高耸着肩,整个人显得非常紧绷,仿佛在畏惧着什么。
屏幕下方是屿为提供的情绪监控数值,恐惧这一栏呈现远超合理线的赤红。
一位女警不断向淡文提问,态度温和,淡文像被困在某个环境中,对问题毫无反应。
“跟中邪似的。”
叶究抄着手,“冷静作案,冷静消灭证据,最后面对审问,认罪都认得忒淡定,真就跟他那姓一个德性。
现在怎么又这样了?不是说反社会的人很少因为被抓而恐惧吗?”
雁椿盯着手机,半晌才道:“他的恐惧和罪行败露没关系。”
“那是什么?”
“我不知道。
只有这一个视频?”
叶究说:“他就不正常了这一次啊。
后来再审,他又那幅拽得跟二五八万的样子了。”
雁椿支住下巴,“有什么人接触过他?”
“怎么可能?我们这儿的看守水平你还不知道,谁都没见过。”
雁椿面色渐沉。
淡文那阴沉的眼神和笑声浮现在他脑中,这个男孩残忍、扭曲,杀死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值得遗憾和懊悔的事。
但视频里淡文突如其来的畏惧也不是作假,因为有屿为直白的数据作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