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到了车上,胡师杰还是有点儿不敢相信今天听到的事情,下意识的拧了自己手背一把,感觉到了手背上的肉传来了一阵疼痛,这种不真实感才稍稍消褪了一些。
见苍海发动了车子往县政府门口开,胡师杰把身体向前伸了一下,拍了拍椅背问道:“海娃子,你觉得这个事情可能么?我怎么总觉得这事有点不像是真的啊,西瓜还能卖出这个价来?”
“这有什么不妥的,再说了又不是咱们这一边得了利。县里那头得了工厂还得了税收,要知道现在可不光是农场的经营税,还有个人收入所得税,加起来可不少。日本人那边得到了好的商品,美国人卖了专利,几家都能获利的事情您怕什么?”苍海回头看了一下胡师杰,很快转回去看起前面的路来。
胡师杰又说道:“我还是觉得不真实,你说这西瓜一年下来能赚那么多钱,一万亩就是一千多万,按着人头一分每人都有大几十万啦,这世上还有比这更好赚钱的营生么?”
“您呐,就把心放肚子里去吧,鲁县长不都说了么,咱们村只要搞好种瓜的事情就行了,最多再添上个运输什么的,反正县里现在也没什么钱,这一两年路也修不起来……再说了,头一年哪里会有一万亩,就算是有一万亩凭咱们村的人种的过来么”苍海一边开车一边说道。
听苍海说了一阵,胡师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把苍海的解释听没有听进去,身体往后一靠,碰到了座椅背又似乎弹了起来似的,再一次伸着脑袋问道:“那中视七套的摄制组就不来啦?”
苍海回道:“原本让他们来就是为了增加西瓜的销售途径的,现在咱们这边一切都办妥了,还要他们来干什么,总不能什么都不需他们干,再给他们封个大红包吧,哪里有这样的好事,再说了,不来也不是咱们可以决定的啊,鲁县长这边准备换一批中视的摄制组过来,宣扬一下县里的成绩,咱们就别操这心了”。
“也是,也是!”胡师杰又点了点头
过了没有五分钟,胡师杰再一次问道:“海娃子,你说这个事情我回去怎么跟乡亲们说,是不是该把外面打工的村里娃子们都叫回来?今年是没什么指望了,不过大家平平坡地什么的还是可以的”。
苍海明白老头这是一下子看到村里脱贫的希望有点儿患得患失起来,老头的样子苍海也可以理解,一辈子都是个穷村子,现在突然间一下子有了希望,村里的娃子们再也不用去外面打工,每天在生产线上苦熬十几个小时,他心里能不这么纠结么。
“胡大爷爷,这事儿其实不急,就算是您这边说了,他们也不一定回来,就算是回来了村里能有多少活给他们做,您现在就是想着怎么把村里的这个大摊子支起来。还有,明年开春一下子有这么多的瓜要种,虽说是集体财产,但是也要充分调动积极性,不能干多干少一个样,整天混日子的和勤快的人拿一样的钱,这就很不合适了“苍海说道。
胡师杰听了说道:”这事儿简单,你爷我以前又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还要你小子特意来提点?刚才吃饭的时候我就在想了,虽然瓜田都在村子名下,但是包到个人,谁种的瓜多了谁就拿钱多,谁家种的少了那拿钱自然也就少,只不过最后卖的时候统一有村子出面,卖的钱呢,也按着出力多少分”。
“那还不是相当于把土地分到私人名下了么!你还是没有理解鲁县长的意思”苍海说道。
这样的方式的确好管理,但是日子一长,村民们肯定会把自己这一块地看成是自家的,一但这么想,十有八九最后就会把主意打到卖瓜这事上来,苍海是太了解这些乡民们的想法了,都不用三年,一准儿大伙的心中一定会想:我种的瓜我卖的钱,干什么要分钱给村里!
村里失去了对村民的掌控,这可不是苍海想看到的,所以必须要在源头上把这种可能给扼杀掉。
“那你说怎么办?”
“最好了计面积,反正西瓜也不用怎么打理,也就是种和收的时候费点气力,等种的时候规定了一天种下多少面积的瓜算合格,种多的奖,种少的罚。采用工厂的管理模式,不能放任。你把瓜田一分下去,指不定闹出什么矛盾来,而且县里也说了,让村里组织一个大农场,不是让您分田到户的……”苍海这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胡师杰听了点了点头:“你说的有道理,这瓜田一分下去,那村里的声音就弱了,到时候整田修路什么的指不定就有人歪嘴不乐意,到不如把钱归拢在村里,集中力量办大事!只不过,每个月给工资是不是有点儿太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