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出会议厅,就接收到了无数暗戳戳吃瓜的员工目光,隐隐约约还有一些言论过耳——
“董事长怎么被抓了啊?我们公司不会要变天了吧?”
“你还没听说吗?她用公章挪用公司资金,听说最少都要三年起步呢!”
“那不是温程朗干的吗?”
“慈母多败儿,还用得着分那么清楚?温程朗长成那副德行,肯定和董事长平时是非不分有关系。”
“……行了,小声点。”
一向强势的宋知秋在听见这些言论后,第一次不敢回头去怒视这些员工。
她目光僵硬地盯着地面,像个行尸走肉般地跟着执法人员走着,脑海里在不停回想着这些年来的一切——
温亦北初入温家时,温程朗就因为自己的小脾气砸过对方的脑袋,是她告诉孩子:没关系,你才是这个家最重要的少爷。
温程朗在幼儿园时,就因为打架导致同学受伤、还赔了不少医药费,是她告诉孩子:没关系,你只是不小心,对方也有错。
温程朗小学升初时,在小提琴考核时将竞争者的乐器摔坏了,也是她告诉孩子:没关系,妈妈有钱,给人家再买就是了。
再后来,温老先生受伤住院,她明明从温程朗私下心虚的眼神中看出一二,但为了自家孩子的尊严,蒙着心将锅推到了外甥施允南的身上。
是她不分是非的纵容,是她过度宠溺的褒奖,是她一次又一次地模糊了温程朗对于善恶良知的分界线。
嘭。
车门猛然间关上。
素来要强的宋知秋终于被灭顶的悔恨所覆盖,忍不住颜面大哭。